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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遗我佩玖(2/2)

要师姐好好的,要师姐全须全尾的回来,她才有那个资本,对她说出那句接受。

少女没有耐心再和夏歌谈下去了,她道,“你……”

下一刻!

迷途鹿和她的身影骤然消失!个小世界陡然将她原来所在的地方撕成了碎片!

威压陡然被个世界撕开了一角,夏歌站在一个小世界冰山一角,那小世界衔接着冰天雪地,大雪飞扬,游血的荒玉笛被她握在手中,黑发飘扬,相思缠绕,夏歌望着少女,目光冰冷。荒笛属于她,荒笛的个小世界自然也是服从夏歌的命令,以神器之力撕开少女的威压之迫,是唯一的计策。

灰色斗篷的一角,轻飘飘的落下,半晌,少女轻笑了一声。

“我倒是低估你了。”

夏歌扯了扯嘴角,“哪里哪里。”

支撑荒世界的灵力简直令人窒息,但是好在夏歌有卖丹药卖回来的灵石,勉强也算的上可以支撑的住。

但是游刃有余和勉勉强强,其中分别自然逃不过少女的法眼。

少女下了鹿,望着不远处的夏歌,声音浅浅的,“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顿了顿,“我是你的引路人。”

夏歌说:“那你可是我见过最和善的引路人了。”

上来就夺她武器,然后直接以势压人。

少女说:“让人服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她认识到实力的绝对差距。”

夏歌:“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我很少犯糊涂,真不凑巧,你正好遇到了我犯傻。”

少女这次没说话,外面的威压却悄悄散了,她歪了歪头,像是很单纯的评价,“是一直傻。”

夏歌:“……”

“迷途鹿,不知返。”少女突然说。

夏歌一愣,觉得十分熟悉,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三年前,迷途鹿把她引到老祖寝陵,她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是你让迷途鹿跟我说……”夏歌看了一眼迷途鹿,这只迷途鹿和后山的迷途鹿长得不一样,后山的那只稍微瘦小一点,这只就稍微高大一点了。

难道三年前……

细思极恐。

“不是我。”少女说,“你能听到什么,它就说什么。”

夏歌不想和她耗下去了:“莫名其妙。”

“不是莫名其妙。”少女摇摇头,被斗笠遮掩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这是你自己的命运。”

夏歌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诡异的看着她。

少女微笑。

过了一会儿。

“你知道吗?”夏歌很诚恳的说,“你刚刚跟我家那路边卖假药的神棍很像。”

少女微微挥手。

“轰——”

震天轰响,地动山摇,夏歌勉强站稳脚跟,歌扭头,一个望不到头,深不见底的大坑在离少女百米开外成形,少女的声音微微带笑意:“哦?那你家的神棍会不会这一手?”

她善意的微笑,“我和他们很像吗?”

夏歌:“……”

一点都他妈不像!!

“……不是很像了。”夏歌把地上的镰刀拔起来,说,“不过我要走了。”

少女这次没拦她,说:“请便。”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夏歌第五次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迷途鹿卧在地上,少女倚在迷途鹿柔软的腹部,就算是休息,她身上也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夏歌以前在电视里见过的阿拉伯女子。

见她又走回来,少女毫不意外,还轻笑了一声,“呀,回来了。”

夏歌:“……”

夏歌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夷。

“迷阵?幻境?还是其他什么?”夏歌冷静了一下,问。

不是阵法,她完全找不到阵眼,幻境也不是,每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

少女没瞒她,柔声道,“是领域。”

夏歌:“……?”

“这里,是我的世界,我的领域。”少女站起来,柔软的斗篷披散下来,夏歌惊异的发现,少女身上原来破旧的灰色斗篷忽然变得如丝绸般顺滑柔软。

随意改变物质的构成。

宛若神明。

夏歌一下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看不出少女的身份了。

少女轻声说,“你不要怕,我是你的引路人,我不会伤害你。”

夏歌妥协了,“……行吧,既然是引路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少女轻声道,“我感觉到,有人要放出恶灵山百万恶灵。”

所以,果然吗?时间之河看到的那些……所以那个叫阿缠的人,真的准备下手了?

可是这个自称“引路人”的人,为什么会知道……

但不管这个引路人为什么会知道有人要恶意放出恶灵山的恶灵,她肯定是和恶灵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错了。

也许跟着她——

夏歌微微握紧了镰刀,半晌,“……所以呢?”

“我知道你想要去的地方。”问到了关键,少女却不答了,迷途鹿站起来,少女抚摸着它的脑袋,很是亲昵,只是道,“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就算是对鹿头的亲昵,少女也没有露出她的手,那手被斗篷柔软的布料包裹着,看不出一丝的痕迹。

少女道,“而且,职责所在,我应该帮你。”

“但是,我不喜欢帮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少女微微侧头,“之前的试探,我只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喜欢你。”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夏歌很诚实,“我是不喜欢你的。”

少女“哦”了一声,无视了她的话,“多亏了你之前的愚蠢,现在我觉得,你勉强还是可以入眼的。”

夏歌觉得自己之前声音可能小了点:“我说我不太喜欢……。”你。

然而她话没说一半,便被少女漫不经心的打断:“你的想法不太重要。”

“弱者没有话语权。”

夏歌:“……”

她还认真的征求夏歌的意见:“你觉得呢?”

夏歌:“……是的呢。”

夏歌磨磨牙,保持微笑的同时,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还带着官腔,“……所以伟大的引路人,你要带我去哪?又怎么让我拯救世界呢?”

少女摸了摸迷途鹿的头,迷途鹿伏身让她上去,“跟我来。”

夏歌背着镰刀,跟着少女走了一段路,两人一个心里焦急,一个漫不经心,一路都很沉默。

恶灵山的百万恶灵若是被放出来,不知道师姐能不能撑得住……一定要撑住,不,师姐那么强,一定没问题的。

夏歌在心里安慰自己。

至于眼前这个古怪的少女,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而且好像很了解恶灵山的样子,且先看看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吧。

两人走着走着,少女忽然道,“你怎么理解爱?”

像是闲聊。

夏歌:“……”

对于夏歌诡异的沉默,少女的迷途鹿停了下来,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很重要。

夏歌目光飘忽:“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妙啊。”

少女:“回答我。”

夏歌想到了大师姐,想到了那个缠绵又疯狂的吻,心忽然微微跳了一下。

半晌。

爱。

“你问我我也不懂啊。”夏歌说,“爱那么多种,你问父爱母爱还是同学爱啊。”

少女凝视着她,像是审视着自己的魂灵,“说你现在心中想到的。”

“我理解不了这东西。”夏歌说,“太玄妙了。”

“不过你非要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话,也可以说说。”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

“不想总站在她的身后。”夏歌说,“无论怎么样,都想成为她的英雄吧。”

哪怕只有一次。

= =

与此同时,长安。

楚战躺在床上,喉头发痒,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又疲乏的躺回了床上,使不出一分力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他这病,能不能好,也很难说。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很温暖。

他想。

大女儿已经独当一面,各种事务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也不用他过多的操心。

只是委屈了。

楚战的目光微微有些黯淡,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大女儿在想什么,无论她自己的光芒多么灿烂,也都会被楚家祖先太多的荣耀和期待映衬的闪不出半分光辉。

身为人父,他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超越祖辈,闯出自己的盖世无双,荣冠天下。

但他能给她的时间,太少了。

楚战叹了口气,老大做事井井有条,从来不让他担心。

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只是……楚衣。

楚战闭上了眼睛,有些忧郁。

他亏欠这个孩子的,着实太多。

他这一辈子就两个女人,楚衣的母亲云氏当年是他的正妻,心高气傲,是个倔脾气,还有些偏激。楚瑶的母亲葛氏则生性温和不多言,再加上家族对楚瑶那双眼睛的重视,是以他每次回来是对葛氏偏宠一些。

为防慈母多败儿,也为了楚家培养继承人的独立性,都是被奶娘抚养,长大后就送到家族学堂,再大一点便会送到合适的宗派去修炼。

楚战在外处理事务时间居多,长了便顾不得后院家长里短,也是多少冷落了云氏,有次回来,云氏便要求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他未做多想,也想着云氏一人孤单,便同意了。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楚衣越来越阴郁少言的性格。

同在学院里,继承了一双浅褐色眼睛的楚瑶显得更加出色和优秀,做事情井井有条,虽然喜欢耍刀弄枪,偶尔脾气差一点,但平日待人接物还是彬彬有礼。

后来家族里的人在房向他提议,抬葛氏做正妻,提楚瑶为嫡女,让其成为正统继承人。

“你看阿瑶的眼睛,一看就非池中物……”

“……”

除了被来送粥的云氏听到了,一切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很少去云氏院中的他那是半年以来,第一次踏入云氏小院,向她保证绝对不会乱了正偏房的辈分。

当时云氏的表情,很温柔,什么都没说。楚战以为她信了。

他以为……会相安无事,可是还是他太天真,也是他太不了解自己的发妻。

那件事没过去几天,云氏惨死在了自己的房里,楚二小姐失踪。

年幼的楚瑶面无表情的向他回报,“云氏自杀,妹妹失踪,父亲不要担心,我会快些将妹妹找回来。”

但楚战看到了云氏的死状,身中数刀,满身鲜血,一看就是他杀。

“那是自杀?!”楚战气笑了,口不择言,“阿瑶!十九刀!!阿云身上有十九刀!!她能自己捅自己十九刀?!!”

一个人自然不能捅自己十九刀。

年幼的楚瑶看着自己竭斯底里的父亲,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只是一字一句说,“云氏,自杀。”

楚战当时气昏了脑子,没明白过来,但杵作验伤,他发现那把刀是他赐给楚二小姐的陨星匕的时候。

验尸杵作诺诺的,一句话也不敢说,楚瑶站在高大的父亲后面,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固执无比,:“父亲,云氏,是自杀。”

……不是自杀,又能怎么样呢?

对外大肆宣告,尊贵的楚二小姐弑母吗?

把所有知情相关人物无声无息的处理之后。

楚战有一段时间,恨楚衣。

非常恨。

他对云氏并非没有感情,只是有些感情,只有人死了,才能忽然的被唤起。

人就是这样,在手里的不知珍惜,失去了之后才蓦然惊醒。

他想起了云氏的温柔,想起了在一起的一切。

但是一切依然按部就班,云氏走了之后,葛氏成为他的正妻,楚瑶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嫡女。

然而关于云氏和楚衣,这些缅怀和莫名的憎恨,破碎的也有些可笑。

云氏的房间里,用珍贵的法器种了一种药草。楚战觉得自己不太了解自己的发妻,便查了药草的来历。

“幻目草,可以改变人眼睛的颜色,过程极痛,会致眼盲,慎用。”

之前因为憎恨楚衣弑母,他从来没有问过关于这个孩子的消息,也没有找过她。

现在,他拿着那根草,去问之前见过楚衣的侍女,一个一个的问。

问出来的东西,让人心寒,又心痛。

“夫人对小姐……,对小姐非打即骂……”

“怎么说的。”

“……”

“说。”

“夫人,经常骂小姐是……贱人……院子里的人都看不起小姐。”

“……”

楚战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只觉得很失败。

这辈子,他一直都是呼风唤雨,从来没觉得自己失败过。

可是,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失败透顶。

“要我把妹妹找回来吗?”

楚瑶那个时候站在他身后,“父亲。”

“找回来。”楚战声音沙哑,“阿瑶,把我们楚家的血脉……找回来。”

楚瑶道:“是。”

他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的攥着那根药草,楚瑶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说,“……阿瑶,我是不是很失败?”

楚衣沉默了很久,最后说。

“您永远是父亲。”

回忆戛然而止,天色慢慢黯淡了下去,嗓子又是一阵发痒,楚战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很久才平息。

葛氏给他送来了晚饭,照顾他吃下去,她想继续照顾下去,却被楚战打发走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葛氏叹了口气,没有强留。

楚战一个人呆了一会儿。

一只银蝶慢慢飘进他的视线里,他望着那只银蝶,思绪飘摇,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父亲……为何叹气?”

轻柔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

银蝶闪烁,穿入窗户,随后化作少女,一身蓝衣,额发柔软,杏眼盈盈若水。

楚战一僵,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衣衣?”

他又咳嗽了几声,整个床都在摇晃,楚衣望着自己的生父,唇角有着笑,眼底却一片冷漠,没有多少同情。

但是最后还是倒了一杯水给他,“父亲,喝口水。”

楚战接了水,喝了几口,终于好了一点,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回来了,怎么不找人说一声。”

“不必了。”楚衣眉眼带笑,用温柔掩饰着眼底的冰冷,“我来看看父亲状况如何。”

楚战顿了顿,有些欣慰:“挺好的。”

“我想也是。”楚衣没有过多废话,开门见山:“所以父亲还是要姐姐做这一家之主吗?”

楚战微微一窒,“……这不是只有我才能决定的事情。”

“可是父亲如果不决定的话。”楚衣漫不经心,眼神冷漠,道,“也不会有人压着姐姐做家主呀。”

楚战无言以对。

楚衣表情一点都不意外,话说完了,转身要走。

楚战急唤,“衣衣!”

楚衣回头。

楚战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亏欠这个女儿良多——从他将她送给云氏寄养之后,一切就已经回不去了。

一步错,步步错。

只是,他也不曾想过,云氏会疯狂成那个样子。

“这是叔伯他们的决定。”楚战最后叹息了一声,想来想去,只能这么说。

“父亲。”楚衣回头,眉眼冷漠,浑身都是一股阴郁的气息,“我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她死死的捏紧了袖子里的那绳子织就的刀鞘,粗粝的绳子磨着细嫩的掌心,她一字一句道,“父亲,女儿也想知道,得到是种什么感觉。”

面对叛逆的女儿,楚战说到底,也只是个年迈的父亲,他只觉得心累和疲惫。

毕竟他欠得太多,能补偿的,却太少。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楚衣一下捏紧了刀鞘,低下头,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她说对不起?!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凭什么?!

夏无吟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还有谁?!

“父亲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楚衣微微抬起眼,笑得如沐春风,“父亲没有对不起谁,父亲只是做了对的事情而已。”

就像夏无吟做得那样。

没有对不起谁,只是做了自以为对的事情……而已。

而那“对的事情”里面,永远不可能会有她楚衣的一席之地。

大门吱呀一声,突然被人打开。

楚瑶提着一卷文站在门口,抬头看见楚衣,微微一怔,随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姐妹相对,楚衣微微笑了。

“好久不见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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