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有事就说,没事就走。”
语气中隐约有些不耐。
楚衣声音有些委屈,说:“好久没见哥哥了,多看看也不行吗?”
夏歌:“……”
夏歌:“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快点走吧,被苏缠看到了,可没什么好果子。”
楚衣说:“没事,我不怕她。”
夏歌:“……”
她见夏歌是真的不太想说话,就说:“外面传言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说:“我知道哥哥不会那么做。”
夏歌说:“你现在说这些——”
“但是哥哥就没有什么想要做得事情吗?”楚衣忽然说。
夏歌一怔,心微微的跳了起来。
“我知道哥哥是被困在这个地方的。”楚衣走过去,浅蓝色的衣摆摇曳在地上,没有丝毫痕迹。
她声音轻柔,“我可以帮哥哥做她想做的事情。”
这是楚衣给夏歌一个人的幻觉。
夏歌说:“我没有……想做得事情。”
……不是的。
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师姐沉睡的面庞闪过,叶夫人温和的脸颊和少年恶毒的诅咒犹在心头。
“你可以跟我走。”楚衣看出了夏歌的动摇,声音浅浅,“我会保护你,也会还你清白。我知道怎么做……而且,等一切结束了,到时候……你去哪里都没关系。”
夏歌抿起了唇。
她不畏世人的谩骂,却也真的不想困在这一隅之地。
但也不愿意跟楚衣走。
发觉了夏歌的不愿,楚衣说:“但是你在这里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到。”
夏歌望着她。
楚衣望着她,唇角的笑容浅浅:“哥哥不会不甘心吗?”
夏歌:“你不用激我。”
“外人都说哥哥召唤恶鬼,伤害同门。”
“我知道哥哥不是那个样子的。”楚衣轻柔的说,“当然,我也知道哥哥并不在意外人说的这些。”
夏歌看着她。
“但是,想来哥哥应该不知道。”楚衣说,“恶灵山一役后,里面的封印被撕破,后患无穷,如今恶鬼横行,民不聊生。”
夏歌瞳孔一缩:“不可能!”
恶灵山的封印是她亲自补上的!只要消灭了恶灵山那时逃出来的余孽,就绝对——
“哥哥,这世上除了算不到的人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楚衣望着她,“现在,这些过错都在你身上。”
夏歌心情陡然复杂。
“也许哥哥不在意吧。”楚衣目光染上一些寒意,“但是,每听到一句,我就忍不住想要撕烂他们的嘴巴,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夏歌说:“你不用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但哥哥不恨苏缠吗?”楚衣问,“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她还任流言蜚语,任你世人谩骂,哥哥不恨她吗?”
夏歌说:“我没那个心情。”
恨一个人那么累,说恨就恨,未免太简单。
“哥哥还是这般心软。”楚衣轻笑,“也不重要,因为……哥哥,现在肯定有想做的事情了。”
恶灵山的恶鬼出世,无论是因为不安,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夏歌,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夏歌抿着唇看她,“……你何苦这般逼我。”
“不是逼你。”楚衣说,“我只是很不喜欢。”
“哥哥被人这样欺凌,还百般退让的样子。”
楚衣伸手轻轻的摸上了夏歌的脸颊,眼里的光微微亮,“毕竟,锋芒毕露,又万般温柔,那才是你呀。”
“……”
= =
苏缠得知夏歌溜走的时候,并不是很急。
北方的天空湛蓝一望无际,没有半丝云彩。
秦月则有些忧心忡忡的侧立在苏缠身边。
擅自逃出魔教的,捉回来的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
哪怕夏歌是俘虏,但也担着小祭司的身份,千魂教等级森严,没有教主的命令,擅离职守也是重罪。
教主殿正在重建,苏缠在梨院,安稳的躺在摇椅上喝着热茶,偶尔有几片梨花落下来,婷婷袅袅。
秦月低着头,想着开脱的理由,“……小祭司应当只是顽劣。”
苏缠微微一笑,望着湛蓝的天空,“这话错了,不是顽劣。”
秦月一怔。
“她只是找到了她想要离开的理由而已。”苏缠抿了口茶,纤长的睫毛在眼里映下了细密的阴影,“很好的……说服自己的理由。”
“理由?”
还需要理由吗?
秦月有些糊涂,不自觉道:“小祭司不是一直都……”
随后马上闭嘴。
——不是一直都想走吗?
“是啊。”苏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把视线放到了天空上,“是一直都想走。”
“理由有很多。”她慢慢道,“但是,没有一个能说服她自己。”
“毕竟,她最想要救的人,解药只在我的手里。”苏缠眯着眼睛笑,“她还不傻,知道我不会给她真的。”
秦月:“……”
“恨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让她活过来呢。”苏缠舔了舔唇,秋瞳里隐约冷漠,“这样的恨,未免也太肤浅了。”
随后看秦月,笑意盈盈:“你觉得呢。”
秦月:“教主……英明。”
苏缠说:“她知道是假的,又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一隅之地团团转,想不到办法,还得费尽心思来应付我,真可爱。”
秦月:“……”
“见了叶夫人,又开始挣扎,巴巴的又跑过来见我,想让我阻止她——我拦下了她,让她得偿所愿,还是不满足,我又能怎么办?”苏缠眯着眼睛,“真是矛盾呀。”
秦月说:“……您就不该让她见到叶夫人。”
苏缠说:“但她把我晾在那里吹了一夜的风,我也很难过呀。”
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