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然拿着狗尾巴草，蹙了蹙眉，原本不好意思开口，但如此这般，半月下来，他也苦恼了，年轻人血气方刚，对闻锦久处不厌，一看到她便浑身血液激动，这……总有忍不了的时候。

他便清咳几声，见那厢有七八人獐头鼠目要窃听，登时衣袖一甩，“滚去跑圈！”

怨声载道，他们便又悻悻退去了。

苏洵然脸颊一红，看得晋炀毛骨悚然。

他们将军便扭捏问道：“晋炀，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夫人主动对你……投怀送抱？”

晋炀一听，便知道将军是闺房中出了变故。

他也正色道：“将军夫人近来，对将军——不甚热衷？”

“啪，”苏洵然一拍掌，一点头，“就是此事。”

晋炀心中忍着笑，坐直了些，“那——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哪怕将军热情如火，夫人都无动于衷？”

“嗯。”

苏洵然抓了抓头发，虽然说出去丢份儿，但晋炀所说也是实情。

倘若是别人，军营里常有开玩笑的，晋炀八成便劝道：“夫人对你已经无意了，不爱你了。”但这话若是对苏洵然说了，他能蹦起来乱拳将自己捶成肉泥，还是莫要玩笑得好。

晋炀便肃容规划道：“我与夫人聚少离多，每回见面都极为欢喜。尤其，我在军营之中难免有磕磕碰碰之时，一旦受伤，她会非常紧张，若是大病，她能急红眼，衣不解带趴在我床头照料，赶都赶不走。”

苏洵然一听，便愕然了。

对啊，上回他也就是装了一下被闻锦踢中了裆，她紧张得立马跳起来了。

正怔愣着，晋炀精辟总结：“对付女人有三招，苦肉计，苦肉计，苦肉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妙啊。”苏洵然给他第一个眼神，到底是老兵痞子了，有些话不消多说一点就透，苏洵然窃喜不已，一记手肘敲在晋炀胸窝子上。

晋炀无奈失笑，“那将军——”

苏洵然顺着他的手指朝校场看去，登时招手道：“唉，不用跑了，都各自回营收拾东西，将军放你们三日休沐！”

立时所有人眉开眼笑，山呼“将军英明”。等苏洵然一走，他们便欢天喜地冲上来，将晋炀抬起来抛人玩，最后一定是将他扔在地上，摔的人扑通一声闷哼，在心里暗骂娘。

*

闻锦将一篮子干燥的红蓝花倒入箩筐里，翠羽帮忙，俩人将红蓝花挑挑拣拣，劣质的都筛选了出来，翠羽眼睛尖，比闻锦还锐利，手法也快。

翠羽比闻锦还先意识到姑爷回来了，向来晚归的姑爷今日一反常态，这个时辰便归家了。她朝闻锦盈盈一笑，“姑娘，姑爷回来了。”

闻锦回眸，院中闪过一片衣角，苏洵然难得没理她，一个人径自躲入了书房，闻锦惊讶道：“决意洗心革面，要用功了？”

随着这一声感慨落地，闻锦将手从红蓝花里抽出来，去水盆里洗净了手，转身朝书房里去，推开门，里头光影冥迷，当头一幅水墨大画，苏洵然半边雪色衣衫被微微暗黄的光柔和地披拂着，当闻锦见到他第一眼时，才发觉苏洵然正在——撕纸。

闻锦心神一跳，额间险些爆出青筋，她几步上前将苏洵然手里的纸劈手夺下来，“你这是要做甚么？”

他从故纸堆中将一个头颅拔起来，仰着脸蛋朝闻锦笑，目光清澈，微微发直。像……纯粹得如不谙世事的孩童。

闻锦的心忽然顿住了，哽得一阵难受，她呆呆地僵直了，“你……”

苏洵然朝她绽开一朵葵花笑脸。

闻锦的血液都似于瞬间冷透，不再流淌。

玉洁冰清的噩梦重临于心头。

章太医的话言犹在耳，这毒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闻锦呆滞地伸手碰了碰苏洵然的脸蛋，他也不躲闪，安静地将脸颊蹭过来，在闻锦掌心缓缓地摩挲过。

闻锦哽咽了，一手捂住嘴，无声地将苏洵然扯起来。

“洵然……”

苏洵然顺从地被闻锦从书桌后扯出来，人一走出，闻锦便扑了上来将他紧紧搂住，“夫君，我……我是谁？”

他或许又不知道她是谁了，中毒之后他常常一句话都不说，章太医说那是忘记言语如何转达心意了，闻锦一直迁就他，他不说，她就说，一个人与他聊，他也爱听，就偏着脑袋听她喋喋不休地讲下去。

“我是锦儿……”

然后就像触动了某种机关，苏洵然一把推开闻锦，趁她发愣时压了上来，将人抵在墙壁上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闻锦又是怔住。

这么快又发病了？

但她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被剥成了一枚鸡蛋，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苏洵然欺身而上，又啃又咬，大掌开始揉捏他最爱的浑圆。

这场景非常眼熟，等他开始进一步侵犯时，闻锦忽然闭拢了双腿，嘤哼一声：“洵然，不行的，不行的……”

苏洵然才不会听，他现在是个病人。

闻锦要哭了，“我……我怀孕了。”

咔嚓一声，闻锦仿佛听到了骨折的声音，兴奋到几乎抽搐的男人将左手手指抵在墙上，在她话音落地时，身体一僵，“咔”一声中指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