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被人用鲜血写满了字,可是唐朝一个也不认识,那些字像一个个恶鬼硬生生撞进他的灵魂中。
唐朝头痛欲裂。
谁杀了她。
他坐在地上良久,目光呆滞,只是手上还紧紧搂着唐涓。
唐涓衣服外面没有什么伤痕,只是腰侧似乎被什么利器划了一下,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她身上穿的牛仔裤其实也有点破破烂烂,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像是一个人造成的,也不单单像是人造成的。
但是那些伤口都不致命,唐涓更像是死于失血过多,但是地板上这些也不像是鲜血,而且唐涓的尸体还是柔软的,莫非凶手还在宅子里。
唐朝突然福至心灵,一楼的沙发上才是鲜血,可随及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因为太过昏暗,他并没有看清楚,现在想到这个事实,他的鼻翼间仿佛又是一种臭豆腐的气味,可那应该不是臭豆腐吧。
他不敢去想那个残酷的事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过神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想把唐涓的尸体带下去,可是阁楼的出入口只有一处,那个地方在唐朝上来时就表现出了十分不友好的态度。
太窄了,两个人根本无法下去,除非他将唐涓从那里扔下去。唐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光脑没有信号,手表也坏了,他有些身心俱疲,将唐涓放在地上,他不经意的抬头,屋顶的天空好像被撕裂了,起风了。
先下去看一下,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让唐涓躺在地板上。
“姐,我等会就带你下来。”他将唐涓的头发拨顺,哑着嗓子道。
他转身低头,看见出口昏暗的光,下面有一双猩红的眼睛。
唐朝知道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他陷入一片黑暗中,就这样死掉了吗。
可是他的意识没有消散,他看见了活着的唐涓。
“我意已决,这一天总会来的,你以后自己多保重。”唐朝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她留着及耳的短发,穿着咖啡色的大衣,背对着日光在煮咖啡。
唐朝记忆里的唐涓一直留着长发,摸起来是丝绸般的柔顺,而现在唐涓居然剪了自己心爱的长发,这同样是唐朝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唐朝又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还有一群小朋友陪着我呢,别担心。”唐涓倒了一杯咖啡递了过来。
二十八岁的唐涓和十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她依然是那么的好看和理智,笑起来有一种岁月沉淀的从容美好。
这时候唐朝也发现,自己是以这个男人的视角观看这一切的。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去哪里?非洲旅游吗,唐朝看的一头雾水。
男人接过咖啡上前。
“我会陪你去。”
“糖在柜子里。”
唐涓回头笑了:“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才会卷进这些事情,这一次我不想在牵连你了。谭月,我只是帮过你一次,你没必要做到这样。”她真挚的看着唐朝,唐朝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算计,他的姐姐每次骗人时都满脸真诚,叫你心甘情愿的为她出生入死,唐朝小时候没少上当受骗。
“不是这样的”,等了一会儿,男人才继续说,“你救过我的命,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看吧,又是一个老实人。
“而且你的父母不是还在那里吗,那些新人并不可信,你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吗。”男人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搭在瓷质的咖啡杯上,缓缓摩挲,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父母?新人?唐朝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了,是祖屋,而且看来这个男人也来了,莫非他就是姐姐的结婚对象?可是唐涓接下来的话让一切更加扑朔迷离了。
“我们也只是搭档而已,谭月,而且小队里不能失去两个队长,安子死了,周衡离开了,我们已经不能再继续失去队友了。”唐涓没有给男人一个肯定的回答,她避重就轻的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知道了。”
男人喝了一口咖啡,“唔,好苦。”
最后的一幕是唐涓的灿烂的笑容和窗外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