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云一时竟无言以对,撇撇嘴,说,“姐姐呀,是不是仙女都像你这么狂啊?”
“哈哈,等你成了我,你就知道了,狂那是有狂的资本。放眼四海九州,只有你一人十阳真气,你都不敢狂上一狂,那叫这天下的庸庸之辈,还怎么活呀?”
小行云心想这话可真是狂上天了,不过他心中奇怪,遂仰着头问:“什么是十阳啊?”
谢流水伸手捏捏小云的脸,笑着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来不夜城,就是要废掉自己的十阳,然而那一天,看着小行云站在阳光对他笑,他忽而做了一个决定。
废功已是奇险之事,传功乃奇险中的奇险,稍有不慎,就是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但是,眼前这个人值得,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他决定冒这个险。
楚行云站在月光下,感觉到对面人的目光,不知为何,觉得心跳的很快,他低着头,小声问:“姐姐,我……我能看看你吗?”
谢流水站在黑暗里,忽而抽出一个布条,蒙住小云的眼睛,低下头说:“不行哦,,仙女不能被你看到。”
“就……就一眼,我就看一眼嘛……”
谢流水不再答话,将小行云牵引到温泉边:“下去泡一泡吧,腿伤会好的快些。”
小行云忽而十分难过,他自己是一个残废,而姐姐是仙女……他低下头,发出细小的声音:“好不掉了,腿……腿已经完全断掉了……”
谢流水俯下身,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啊,怎么就不能信我?我说能好,那就是能好。”
楚行云泡进温泉里,周身暖得几乎要融化,他似乎预感到什么,问:“姐姐……是想带我逃走吗?”
少年小谢笑一笑,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什……什么鱼?”小行云不认字,也没读过书,听不懂。
小谢无奈地笑笑,他拿出自己带来的草『药』,道:“右膝盖还能抬起来吗?我帮你敷『药』。”
小行云泡在水中,摇了摇头:“那里已经……全部砸坏了……”
“没事,相信我。”少年小谢蹲在池边,手伸进温泉中,轻轻握住那断了的膝弯,小心翼翼地抬起来,确实,骨头筋脉全被砸碎了,不过兴许可以用十阳真气重连筋脉、催生新骨。小谢帮小云缠好断腿,抬头一看,眼前这人已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楚行云只觉得脑子也被这温泉融化了,他心中颠来倒去地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女授受不亲、这只是在很正经地敷『药』、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
少年小谢抿着笑,使了坏心,他靠过去,故意用更甜的女声说:
“你怎么了,身上好红啊,害羞吗?”
如兰吐息。楚行云更热了,羞得钻进温泉里,好半天,冒出一点来,问:
“你……你不害羞吗……”
“天,地,你,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楚行云心中生愧,姐姐坦『荡』『荡』地敷『药』,他却在这想入非非,太小人了。
最是小人的少年谢,此时手执一本破破烂烂的传功秘籍,按照书上的『药』草,一味一味地投放进温泉中。
谢流水蹲在潭边,最后再翻一遍秘籍,确保万无一失,传功大事,稍有偏差,就是双双毙命。等他仔仔细细检查完一遍,楚行云早就耷拉着脑袋,在温泉池里睡着了。
少年小谢倒完草『药』,轻轻下到水里,把小云的头抬起来,别让这小傻瓜被水呛着了。小行云睁开眼,水汽『迷』蒙,白气氤氲,四处是朦胧,又是温暖,他轻轻唤了一声:
“姐姐?”
谢流水靠近、又靠近,恢复了本声,笑道:“还姐姐呢?”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处,楚行云顿如当头一棒:
啊,不是姐姐,是……是大哥哥!
虽然……虽然,反正……人都是这一个人。声音还是一样的好听,清瓷敲玉,朗朗少年。
楚行云反复告诫自己,仙女姐姐是假的,是男扮女装,男、扮、女、装!身后这人是哥哥,大家都是男的,没什么好害羞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狂跳,好像……好像真的在跟一位下凡的仙女姐姐共……共浴……
楚行云的脸腾地烧起来,红得耳根都发烫,他噌地从温泉中站起来,想向岸溜去。
谢流水伸手将他捞回来,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我……我……我想……等……等一下再泡。”
少年谢流水在楚行云身后,笑着揽过他,把几味『药』草拨到他面前,附耳问:
“等什么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十阳神功,逾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