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澄对娱乐新闻关注的不多,但频繁刷屏的,她不想知道都难。
她知道司真意是很火的演员,也知道司真意和慕林溪在一起了,但并不知道司殊耀与司真意是亲兄弟。
阮澄是来散心的,没想到撞上了一个患者后,又撞上了一个患者。
司真意的视线在她身上蜻蜓点水般一扫就别了开去,阮澄一看就懂,司真意的意思是,我不认识你。
司殊耀的问题不大。他是一个自信强大的人,即便不来看心理咨询,也能通过运动、爱好或者和朋友聊聊来纾解情绪,他只是选择了和一个更专业的人聊。
相比于司殊耀,司真意的问题比较严重。
他有轻微的抑郁症。
那是陈年的心蛊,遇光而发作。
司真意天生心思细腻敏感,乖巧懂事。
对这个世界初有懵懂认知时,他发现大家喜欢看他笑。
所以当司煜谦或者文心这两个稀客来摇篮旁看他时,他总是会笑。
希望他们能抱一抱自己,不抱也没关系,能在自己的摇篮旁多站一会儿也好。
父爱与母爱的缺失让司真意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所以他努力让自己变好。
他学习用功,言谈有仪,行坐有相,把自己活成了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他的优秀,让司煜谦和文心更能放心地对他不闻不问了。
无数个夜晚,小司真意都对着沉沉而虚无的黑暗问道:“我不好吗?”
后来,随着心智的成熟和阅历的广袤,司真意终于放过了自己,也封闭了自己。
心如止水。
直到遇到慕林溪,或者说,直到遇到慕林溪的笑容。
那个笑,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司真意内心的光和热,也放出了埋藏多年的阴影——我不好吗?
司真意关注着慕林溪,越关注越喜欢,越喜欢慕林溪就越不喜欢自己。
严重的时候,整晚整晚地失眠。
阮澄记得,刚接触司真意的时候,他偏执地认为,慕林溪一定不喜欢自己。
哪怕慕林溪总是对司真意花式表白。
“不是的,他喜欢的不是我,他喜欢的是我演的角色。”
“他不喜欢我,他肯定不喜欢我,我知道的。”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都说了他不喜欢我!”
“抱歉……”
看到阮澄与司殊耀在一起,宁灿的脸色瞬间刷白。
但随即宁灿就意识到自己的念头太过龌龊,就算他信不过司殊耀,也该相信和自己互相扶持着长大的姐姐。
司殊耀的目光凝在宁灿脸上,看记忆中肉嘟嘟的脸稚嫩的眉眼,被时光雕琢成了面前清俊的模样,心里一阵暖一阵酸。
司真意、阮澄、宁灿、司殊耀各有各的百般滋味在心头。
慕林溪感觉自己正处在一场无声的修罗场中。
他倒没意识到司真意的反常,司真意对于认识的人都不太热情,不认识的就更不会主动搭话了。
慕林溪对阮澄笑道:“看来你就是我的旅伴了。”
阮澄来看宁灿其实是为了换个环境散散心。
阮澄在工作中接收了太多负面情绪,家是她的桃花源。
以前一个人时,她养了一只狸花猫。开门回家,抱起梨花,被梨花用脑袋在下巴在脸颊上一顿蹭,什么阴霾的情绪都被蹭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