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一夜,村长家所有住客都挤在同一间房里,两方人马对立而坐,表情严阵以待。
随着月亮高高挂起,再转向与升起相反方向的地方缓缓下落,凌晨时间降临,而外面的院子不知何时,刮起的风声完全销声匿迹,只剩下细微的……摩擦声。
那是地面与枝干摩擦的声音,还有衣服的摩擦声。
“他,醒来了。”
“他?人面树居然还有性别?!我一直都以为是‘它’的。”七宝惊讶的问道,在他印象里,人面树不就是一棵植物吗?就之前见过的朴仙翁也没说自己男的啊!
“对哦。”卖药郎微微垂头看向孩子般的七宝,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是个,好看的树妖呢,美艳。”
七宝,在妖怪的世界里就是一个崽子的形态,真崽子那种。对崽一直比较和颜润色的卖药郎自然放轻了点儿语气,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然而,可能是因为生活的食物链不同,妖怪的崽一般比人类的乖多了,起码不熊,只凶。
然而,妖怪的幼崽往往难以活到成年,危险太多了,妖怪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
不像人类,只要保住温饱,活到成年不难。
妖怪幼崽苟起来都不一定活得下去。
退魔剑突然震动,把卖药郎的视线从七宝身上拉回来。
卖药郎无语的把它握在手中,它才停下动作,安静下来,却并没像往常那样出声,安静得像个哑巴似的,卖药郎却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不爽了。
本来一直安静坐在卖药郎身旁的鬼切突然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吓了犬夜叉一行人一条,却只见对方微微垂头看向身边的人,“我出去一会,卖药郎你自己小心,可别出个差错让我白期待忙活了啊。”
——别死了,让他白等这么长时间,还交出了名字,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鬼切直接拉开纸门,走了出去,他得去村长那边守着,卖药郎的计划,要的是保全部人安全,受点伤还好,死了就难说了。而村长这么大年纪个人,这一碰一撞的可能就去了。况且,卖药郎还有需要到他的一环,例如逼问。
对于计划,卖药郎并没对鬼切有所隐瞒,而是全都一清二楚的说给他听了。
“麻烦了。”在纸门关上前一刻,卖药郎说道,回应他的,只有一声轻轻关上的门。
02.
四根.粗.壮的树根缓缓向前行动,就像在熟悉走路一样,不急躁,树干的顶部是一张阴森鬼脸,与人的五官无异。这棵人面树最为特别的是,它的身上如连体婴一样紧连着一个身着猩红和服的男人,一头雪白色长发披散开来,有的搭在宽而巨大、长着尖锐指甲的树手上,胸襟大开,露出锁骨下方的黑色痕迹,脖子背后缠绕着枝条,枝条上盛开着猩红色花瓣黄色花蕾的鲜花。
男人长了一张妖孽无比、貌比女人艳丽的脸庞,此刻正笑得无比的……病态。
树根在行走,男人却四处查探,在寻找自己的目标。
嘴里喃喃细语。
“在哪……躲哪去了……”
“出来啊……”
“快、出、来~”
03.
“来了。”卖药郎和犬夜叉一前一后的说道。
犬夜叉的犬耳朵正在微微抖动,细听外头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犬夜叉微微把日暮戈薇往后带去,往靠近纸门的地方退去,眼睛却是盯紧了通往庭院的那一扇外门。没多久,一个黑色的影子透过月光,印在纸门上,狰狞无比,联想到院子里那棵树的大小,就能大概得知,这一只人面树到底有多大。
就算折半,也有两个半或三个犬夜叉那么高。
人面树进不来,如果真要进到屋内,就得拆迁走起了。
人面树在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往着最近的地方挪去,没到最接近的地方,他并不打算惊扰到那个人类。五百年,那个人类都没驱除他,正面他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养着的根本就不是“神树”,而是已经堕落的“祸根”。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有的是耐心。五百年都忍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想着,他脸上露出一个较为满足的笑容。
阿桃……阿樱……
……
待那巨影离去后,卖药郎掏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天秤,“故事,该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