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一出来, 安迩和亚伦就坐上了李博士给他们安排好的专车, 去了维利尔集团下面的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离圣母教堂不过三个街区, 在D国是极负盛名的一个酒店,据说预约的话要提前最起码一年才能预约到房间, 而亚伦和安迩两人因为是维利尔集团的客人,酒店毫不犹豫地给两人腾出了一间位置极好的情侣套间。
那个时候已经是傍晚,酒店在两人到达后迅速给两人递了房间的钥匙。
按照服务员的指示, 安迩在打开房间门后, 见着屋里无处不在的白色玫瑰,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房间的确是豪华级别的,但如果要安迩来形容的话, 词语匮乏的他只会用“好大”二字形容,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客厅里面的一扇门给吸引住了, 因为这扇门半开半掩,后面就是一个双人床。
不得不说, 这种设计, 真的很适合情侣入住。
“这就是人类讨好自己伴侣的方式?”
亚伦拉着安迩走进了房间,他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面的装潢布置,随手从花瓶里面抽出了一朵白色的玫瑰, 放在手里把玩,同时走到客厅的暗门那里, 一把将门打开, 看见后面的卧室, 他挑了一下眉。
情侣套间的东西装备都是为情侣准备的, 自然是成双成对,门口的酒吧台上还放着酒店送过来的两瓶香槟,安迩将房门关上,对此嗤之以鼻:
“算是吧,毕竟食色性也。“
“你不高兴?”亚伦注意到了安迩语气的变化,抬起头,问道。
“也不算是不高兴吧。”
安迩神色怏怏,谈起食色性也,他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上一次在花房里和莉莉的事情,自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有点累,我想先睡一睡。”
“那你去吧。”
亚伦贴心地将两人带过来的行李箱拖到卧室,打开,他替安迩拿出衣物,“先去洗一洗吧。”
明明是两个人的行李箱,可是亚伦的动作如此自然,这让安迩感觉有些别扭,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绷着一张脸,略微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他接过衣物之后,就准备去卧室里面配备的浴室。
半个小时后,安迩穿着浴袍,在即将打开浴室门的一刹那想到一件事:
卧室里面专门配备浴室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当然能说明问题,这样设计就是为了方便情侣们做一些羞羞的事情,有的浴室还会专门设计为透明的,还能听到淋浴的声音。
更何况,情侣套间里面当然只有一张床。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全部涌上来,安迩这么想着,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他有些后悔了。
虽然现在他肯定是能打得过亚伦的,但是为了……这么点事……就把亚伦灰化了,是不是不太好?
“安迩,你还没洗完吗?”亚伦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来。
安迩猛然从自己的思绪挣脱出来,他盯着浴室的门把手,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个时候要是不出去的话,显得很怂;可要是出去了的话,亚伦不会被灰化吧?
思绪不知道怎么又开始溜号,树屋里的片段不合时宜地开始在脑海里自动播放,安迩的脸不禁红了。
他捏了捏自己浴袍的衣领,强硬着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一用力,将浴室门打开,慢慢走到外面的亚伦面前,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
“我洗好了。”
“哦,那就好,快去睡吧,我也正好洗澡。”
亚伦收拾好行李,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拿起自己的衣服,眼神根本就没有放到过安迩的身上,然后从安迩身边擦肩而过,进入了浴室。
安迩:“……”
亏的他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准备,亚伦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安迩不敢置信地朝紧闭的浴室那里看去,睁圆了一双眼瞳,最后听到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后,他才哼了一声,也难得计较该不该和亚伦睡在同一张床上,他直接躺了上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亚伦有自己的心思吗?
当然有,在进到浴室之后,亚伦有些懊恼地将头抵在了墙壁的瓷砖上。
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上火。
洗浴完了之后,亚伦从浴室里面出来,就见到安迩已经躺在了床上,还是毫不客气地以大字型霸占了整个双人床。
亚伦对安迩这种幼稚的做法感觉好笑,他不可避免地联想起之前在芸飞家里的那段时间,瞬间明白了安迩的小心思。
亚伦摸了摸鼻子,正考虑着要不要出去睡沙发,结果下一秒,亚伦就看见安迩接连翻了几个身,从床的最左边,硬是翻到了最右边,把床空了一半出来。
亚伦:“……”
这不是陷阱吧?
站在床边试探了一下,亚伦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地方被灰化之后,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亚伦躺了上去,很奇妙的是,安迩并没有攻击他,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亚伦眨了一下眼睛,认为自己或许想的太多了,于是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声听上去平稳下来。
可实际上真的是如此简单吗?
当然不是。
在亚伦躺在安迩身边的时候,安迩其实是醒着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幼稚的举动:
本来一个人霸占整张床的举动就已经足够幼稚了,但他后面脑子一抽,竟然想给亚伦腾出位置算了,而他腾出位置的方法可以说是蠢爆了。
等做完这一切骚操作后,安迩才醒悟过来自己在刚刚那段时间里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三岁的小屁孩。可这些已经做了,没理由再假装醒过来将亚伦赶下去,出尔反尔什么的,肯定会更加尴尬。
半是纠结,半是憋气,安迩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睡着,这一切都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做下的,而实际上,翻身过后,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上,不敢露出分毫。
柔软的枕头很好地遮掩住他红了的面颊,安迩蹭了蹭枕头,他还是真的第一次当了喜欢把头埋入沙坑里面的鸵鸟。
啧,真的是太糟糕了。
亚伦很快地陷入了梦乡,一开始说自己很累的安迩却怎么都说不着。他其实一点都不累,之所以说要睡觉,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亚伦。
两人从树屋之后就好像一直很尴尬,安迩憋着一口气不想亚伦阻止他,所以在基地里面,两人从未正式交谈过,现在有时间和空间了,但安迩又没了这个勇气——
夜色逐渐深沉下去,房间里面没有亮光,但在安迩的眼中,周围一切又蓝又亮,以致阴影里面都是蓝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