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树躺在被窝里,两只手抓着被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应该不是错觉,他感受到那个人对他的注视越发强烈了,该怎么说呢,这种透着绝望的悲伤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要灼伤了。这种感觉在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消失了,感谢他仍然给他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而倚靠在绛树门口的山姥切国广抱着刀,看着本丸的天空。
“你好呀~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啦。”第一次见到他,他还是个半大的少年,话语的结尾总是会习惯性地微微上扬。
“我是山姥切国广。……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对仿刀的身份感到在意吗?”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少年的热情,只能把自己的斗篷帽往下拉拉,连眼睛都不敢与他直视。
“嗯?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呀。。”
“不要说,漂亮什么的。”他把帽檐拉得更下面了。
“可是,我喜欢像你这样漂亮的人啊。”少年要比他矮上许多,他拉住他的双手,从下往上直视他的眼睛,神色认真又严肃,仿佛在说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实际却是在夸他好看。他想想,当时的他好像是快要害羞到昏厥了吧。
就跟现在喜欢三日月的眼睛一样,喜欢着他的模样。山姥切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是绛树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身心都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再后来,就是像现在一样,接手的全部都是二手刀,但是这个世界却干脆连他的存在都抹除了,他连一个能真正信任的刃都没有,甚至连那些刀都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嘴上说的主公。
“咪——”
嗯?山姥切在回忆中惊醒,诧异地看着乖乖地蹲坐在他面前的黑白相间的小猫,又可以看见了吗?他伸出自己的手,对着月光照了照,是实心的,月光透不过去。他捧起面前的小猫,小猫不及他的两个手掌大小,在他的掌心里撒娇。山姥切转头看着紧闭着的门,又放弃了,他睡的一向很早,如今肯定是在梦中了。
山姥切抱着小猫,把他裹在自己的怀里,在走廊上坐了一夜,在晨光中漠然地看着他慢慢透过他的身体,趁他现在还能够接触实物,他将小猫抱回了猫屋。
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绛树是在一声声急切的“咪咪”声中醒来的,他两眼放空,盯了天花板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心绪不宁,导致他略微有点失眠,在天都快要亮的时候才睡着。
他打开门,就看见小猫在自己的门口焦急地转圈圈,粉嫩的小鼻子到处嗅。
唉,绛树一把把它按在自己的怀里,回房间,躺回被窝,闭上眼睛,继续睡。小猫尽管很委屈,也很通人性地舔了舔绛树的脸,乖乖地在绛树的胸口找了一块舒适的地方趴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他大概是渣男吧,在前世的情人和现任的女友之间举棋不定。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那样的眼神,记忆中所没有的湖绿色眼睛,只有前世今生才能说得清吧。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前女友”尴尬的处境。
唉,绛树闭着眼睛,深深地叹一口气。
·
起来准备早餐的烛台切看着洗碗池里的碗筷,内心毫无波动,神色自然地洗干净碗筷,只是眼神看上去有些麻木。
这种事情遇到的多了,等以后电视机里爬出来·子,他甚至都可以面无表情地徒手把她重新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