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你有关么,我亲爱的哥哥?”千汐月没有动怒,而是扯着嘴角,神情揶揄道,“塞纳,你是否太过空虚,三句不离我的小情人。”
不出她的意料,塞纳瞪了她一眼,眼神格外不善。
“如果需要性伴侣的话,你可以去狂欢宴会上物色几个。”千汐月耸肩,抬起手解开了第二颗衬衣扣子,露出了更多吻痕,“穆兹卡正在举办音乐艺术节,那里一定不缺少理想的对象。”
穆兹卡是托瑞多的首府,也是卡玛利拉的文化艺术中心,正如身为梵卓首府的伊斯迈达兹是卡玛利拉的政治中心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让亲爱的辛西娅给我介绍几位呢。”塞纳皮笑肉不笑道。
毕竟辛西娅更换性伴侣的速度在整日寻欢作乐的血族贵族中间也很闻名。塞纳身为奥斯顿的心腹,自然了解议长宠爱的妹妹,何况前阵子他才在报纸上看到了大篇关于辛西娅的娱乐新闻。
“辛西娅是摄影师,不是皮条客。”
千汐月一脸“她才懒得管这等破事”的表情。
塞纳有点怀疑千汐月在对自己翻白眼,毕竟她对礼节的注重早已深入骨髓。即使她盛怒之下会用水泼他,但翻白眼这么无礼的动作,不像是千汐月会做出来的,尽管前者也相当无礼,但至少表情不难看啊。
“我还以为……”
“哥哥,如果正事说完了,就请回去吧。”千汐月没看他的眼睛,又开始玩头发,“与其纠缠我是否对着你翻白眼,或者我的小情人如何,还不如休息一下。奥斯顿不是派你来作为特使拜访么?下午卡玛利拉军部见。”
“你竟然对我用读心术!”塞纳气急败坏,“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不需要用读心术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千汐月平静道,“穆兹卡音乐节的票我有几张,如果有需要,我让盖文拿给你。你可以去放松一下,哥哥,不要总是纠缠于我的小情人和我发生了什么。”
她扯开领口,冷星印下的吻痕显得更明显了:“毕竟家族惯例已经废弃几千年了。”
“阿尔忒弥斯。”塞纳忽然冷声道,“Boops上的那个帖子是怎么回事?提到了你的小情人的那个。”
“我已经处理掉了。”千汐月不咸不淡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么?”
“我是说最后的那个回复。”塞纳盯着她,“还有谈论你性取向的那些。”
“没错,我只喜欢同性,最后那个回复是我写的。”千汐月不以为然道,“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你不知道这样暴露……”
“他们知道我只喜欢同性又如何?我本来就没有和那些人发生过什么。他们的幻想也该有个度吧?”
千汐月语气冰冷。之前普罗修斯逼婚的事情历历在目。麦基亲王出于什么心思想和她订婚,她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阿尔忒弥斯。”塞纳语气比她更冷,“开战之后,正是你收拢势力的关键时期。你在玩火,知道么?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清楚得很。”千汐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捏着塞纳的手腕强迫他起身,将他朝着门口推,“好了,我要去处理公务了,下午见。”
冷星并没有想到同学们的复习热情有这么高。图书馆爆满在意料之中,机房无座也不在意料之外,但是为什么自习室里连中间的位子都……
天知道她跑了十八个自习室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坐的位子心里有多崩溃。学校的桌子不比家里,若是复习,一个人占两个位子才够放下书本和复习资料,若是加上电脑则需要三个位子。
因此在冷星眼里,凡是需要和别人紧挨着的座位都属于“无法就坐”的位置。
她推开第十九个自习室的大门,打定主意要是这两栋楼都找不到一个心仪的位子,她就干脆打道回府。本来上五楼就够难为她了,要是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还找不到位子,那可真是得当场气到昏厥。
然后她欣喜地看到一个靠走廊的座位,相邻的两张桌子都没有人坐。后面的人也不在,只是放了台外星人电脑,图标闪着绿光。最棒的是,自习室里一个熟人都没有。
冷星满意地坐下,拿出电脑开机,准备练习一下实际操作的部分。就在桌面刚刚加载好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向自己飘来。
蓝焯面无表情地走向她,经过她的瞬间,眼睛朝她的下颌处一瞟,眉心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悄无声息地在冷星身后落座,然后轻点鼠标。
该死的,她就说怎么感觉那台笔记本那么熟悉!蓝焯有个相当诡异的习惯,就是会在考试前跑到自习室打游戏。
这回该不会又是……她转过头看了蓝焯一眼,对方的脸隐没在屏幕后方,只看得到额头处的碎发被微风吹动。
似乎他没打算打游戏,那就好。冷星暗想。她为了防止对着千汐月没法复习才跑回学校,如果要听一上午的键盘敲击声,还不如在没有空调的宿舍待着,那样至少不会因为吵闹而烦躁。
算了,只要蓝焯没发出声音她还是可以静下心复习的。但如果千汐月在她附近,她大概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去亲对方一下。
她拂去脑海中与复习不相干的所有信息,单手托腮,开始认真看书。蓝焯偶尔点击一下鼠标,大部分时间像是在看电脑上的资料,就算敲击键盘力道也放得很轻。
一个小时过去,冷星热得有点烦躁。她的位子刚好避开了空调吹风的范围,又有人不断开门关门将外面燥热的空气放进门内。电脑没有风扇降温,主板已经有些发烫,她感觉再不想个法子降温,还没到考试大概又要去校医院买藿香正气水。
思量了半天,酷热战胜了懒惰,冷星决定下楼去商店买根雪糕吃。刚走出教学楼大门,她就瞥见了一个成为她近期梦魇的人影。
一个反戴着棒球帽的青年男子穿着篮球服坐在商店门口的桌子边上,桌上还放着篮球。他的五官与初见时一样线条分明,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空洞的眼睛。好吧,她知道那个人是曾经跟踪她的那位,但为什么好死不死的,那个篮球上还有她最喜欢的湖人队队标。
那种“你喜欢的东西刚好你讨厌的人也喜欢”的感觉,真他妈的糟透了。
冷星撑起阳伞,在墨镜下怒气冲冲翻了个白眼。她还真不信那个人不是盯着她来的。
她步履轻盈地走过那个人,锁上手机屏幕当做镜子使用。果不其然,那个人转过身来盯着她——就算隔着墨镜,冷星也能感觉出他的目光有多专注,就像猎手锁定猎物一样。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更加烦躁了。她重重推开玻璃门,头也不回地放手。要在平时冷星一定会转过头去轻轻松手,防止砸到后面人的鼻子,不过这会儿她只想打人,哪还顾得了这些。
一回学校接连碰到两个不那么想看见的人,尤其是附近这个,她心头邪火乱窜,比在树上狂叫不止的知了还要暴躁。
买了根酸奶雪糕,冷星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她咬着雪糕,酷热被满口的冰爽驱散许多,一时间脚步都轻快起来,没想到刚出门就对上墨镜男子的视线。对方就像被她迷得移不开眼一样,全程都随着她的步伐转动头颅对着她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