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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岛(七)(1/2)

流月岛(七)

蓝瑾醒来之时, 耳边是海浪翻滚的声音, 船身剧烈晃动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 所以他彻底的清醒了。

咚咚咚。

“水沁姑娘,你醒了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 那人径自开门走进, 对方一身红色劲装, 发丝高束, 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 看上去十分可爱。

蓝瑾问道:“这是哪?”

灵瑶答道:“这是我们宫主的船上啊。”

蓝瑾感受到船身的晃动,看来自己是在船上,看来紫珩没把自己扔下。

“我找了件衣服给你, 你先换上吧。”

蓝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脏的不行的衣衫, 简直像是被扔到地里滚了一圈,又看向灵瑶手中那套粉白相见的纱衣,嘴角一抽。

“有男装吗?”

“九霄宫没……呃, 不收男子。”

灵瑶刚想说九霄宫没有男子, 但又想到听竹苑的那两位,立即改了口。

蓝瑾抚着额头, 认命一般:“女装就女装吧, 反正都穿了三年了, 多几天也不算多。”

灵瑶不懂蓝瑾口中的意思, 但看着蓝瑾一脸郁结的模样, 穿女装这么痛苦吗?

“你不用叫我水沁, 叫我蓝瑾就好了。”

“蓝瑾姑娘。”

蓝瑾长叹一声,十分想说一句:叫我声公子我会更高兴。

“有胭脂吗?我补下妆。”

既然要扮作女子,那就扮的像一些,不然不男不女会吓到人。

灵瑶歪歪头:“你若想用的话,我去拿给你~”

用在脸上的东西她有好多呢~

“有劳了。”

过了一会,灵瑶捧着一个小箱子进来,打开后,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化妆用品,甚至还有一堆□□,他想他知道这箱子干什么用的了。

蓝瑾刚要撤下面纱重新上妆,见灵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停下了动作:“你想看我的脸吗?”

灵瑶猛的点头:“嗯!”

蓝瑾叹了口气:“那等我整理过后,再给你看好不好?”

灵瑶眨了眨眼,似明白了什么:“嗯,那我就先出去了。”

待灵瑶走后,蓝瑾才放心揭开面纱,拿起镜子照,妆容已经花了不少,还好她早有准备,让人家出去了,随后拿起工具,开始在自己脸上动手。

海面上波光粼粼,天气也不错,终于能离开这里,蓝瑾的心情好上不少。

给自己绾了一个飞仙髻,换上灵瑶拿来的新衣,双臂上搭着一条粉色披帛,虽然带着面纱,但眼中华光流转,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他走出船舱时,才发现船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不单单有那两个小侍女,而且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地上摆着一排白色瓷瓶,瓶身上染着绿色的东西,她们拿着手帕小心地擦拭着。

“这些不会是蛛神的血吧?”

听到蓝瑾的声音,灵瑶转过身答道:“正是。”

“宫主让我们好好清理,交代不可碰到上面的东西,不然要及时削去受污染的皮肤。”

猛地想起那晚紫珩几乎削下整个小臂上的肉皮,蓝瑾不禁浑身一抖:“那你们一定要好好听话,真的不要碰。”

“蓝瑾姑娘,你的声音怎么了?”

灵瑶眨眨眼,声音怎么突然变了?而且还很像男子的声音?

蓝瑾已经不想反驳姑娘这个称呼了。

回忆太过可怕,吓得他用了本音,水沁的声音与他自己的本音有明显的差异,然而用水沁的声音说话,是非常累的,可以的话,他以后不想再用了,水沁的声音,他用了三年,差一点连自己的声音都回想不起了。

灵瑶也没多计较这件事,拿出一只碧色玉箫和一方玉佩递给蓝瑾:“我本想帮你收拾几件衣服,但是宫主说不必,所以我便拿了几样你可能需要的东西。”

蓝瑾眼神一亮,伸手接过,还好,蓝瑾握紧玉箫,他的箫还在,顺手将玉佩挂在腰间,也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佩戴这枚玉佩。

“你们宫主呢?”

灵瑶想了想:“宫主应该在练功,你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蓝瑾叹息一声,感叹道:“她的生活还真是无趣。”

灵瑶却不这么认为,摇了摇头:“练功对于宫主来说就是最有趣的。”

蓝瑾何尝不知这种道理,但若让他一直练功,他怕是会自尽而亡。

蓝瑾看向远方,船在茫茫大海上远行。

蓝瑾忽然问道:“目的地是何处?”

“我们先去江南,找司公子。”

司公子?这江湖上姓司还很有名的只有那么一位。

“司孤言?”

“嗯,蓝瑾姐姐是流月岛之人,怎么会知晓司公子?”

这一声姐姐,吓得蓝瑾浑身一颤,到江南之时,他一定要买一身男装,恢复他潇洒风流的样貌,非得让这小丫头叫他一声蓝瑾公子或者是蓝瑾哥哥。

灵瑶没有看出来蓝瑾的不对,虽然她善于易容之术,对人的伪装可以轻易看破,但此时蓝瑾带着面纱,而且也已经扮演了三年水沁,一举一动之中与一般女子并无差别,即便灵瑶能看出他脸上的妆容有异,也无法看出对方是个男子,既然是位女子,叫声姐姐也无妨。

“灵瑶,不要随便管别人叫姐姐。”

这时寒露过来打断道,“你是宫主的弟子,不要随便叫别人姐姐!”

重要的事要重复两遍。

灵瑶鼓起腮帮,闷闷道:“哦……”

寒露十分生气灵瑶这种自降身份的行为,她们身为九霄宫弟子,怎么可以叫外人姐姐!

“灵瑶姑娘只是说着玩的,寒露姑娘勿要生气。”

“咳。”寒露清了清嗓子,缓解下尴尬,“水沁姑娘,我们宫主有请。”

蓝瑾颔首:“请带路。”

蓝瑾彬彬有礼,毕竟做水沁就要有水沁的模样。

然而蓝瑾内心还是在想,这是要找他算总账了么?”

走进紫珩的房间,果不其然,对方在打坐。

蓝瑾打趣道:“何时我来你房间的时候,你可以不是在打坐?”

听见蓝瑾的声音,紫珩睁开双眼。

蓝瑾顺手撤下面纱,对其微微一笑。

然后紫珩就又再次闭上了眼。

蓝瑾:“……”

这么不给面子的么?!

“戴上。”

“我的脸应该没那么难看吧?再说你之前不也看过吗!”

当时可没这么大反应!

“你现在唯一的可取之处,是你的脸不至于让本座反胃。”

蓝瑾愤愤地将面纱重新戴上。

“好了。”

但是紫珩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她闭着眼睛问道:“本座救了你一命,你如何报答?”

蓝瑾调笑道:“你莫不是想要我以身相许?”

紫珩平静地说出残忍的话:“你的价值取决于你能否平安到达江南。”

“你答应过不杀我的。”

“这个彼此交换的条件之一,但你之于本座好像没有任何帮助,本座为何还要信守承诺?”

蓝瑾:“……”

哦,对了,他好像是没帮上什么忙,香条没有让蛛神沉睡,是紫珩找到一把兵器将蛛神斩了的。

认识到这个事实,蓝瑾沉痛万分,但求生欲让他必须给自己找个理由。

“那个东西是真的有用,若不是你之前砍断了它的脚,它不会发狂到想吃我。”

中心思想就是:脚是你砍的,是你的错,你不砍,香条怎么会没用,这事跟我没关系。

很好,丝毫没有求生欲。

紫珩睁开眼,冷冷地看着蓝瑾。

蓝瑾只得干笑:“哈…哈…哈…哈哈…………”

正打算将此人打发出去,余光之处却猛然瞥见蓝瑾腰间的玉佩,紫珩垂眸沉思片刻。

口中的话直接转了方向:“本座且问你,你要蛛神之心有何用?”

蓝瑾笑容一僵,随即垂下眼睑,深深吐出一口气:“救治兄长。”

“我兄长中了奇毒,大夫说这世间无药能解,所以我便试着去岛外寻医,来到流月岛是巧合,得知蛛神之事更是巧合。”

紫珩追问:“奇毒?有多奇?”

“呃,这只是代词,我要是告诉你我兄长中的什么毒,你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蓝瑾条理清晰,临危不乱。

以上是他自认为的。

然后紫珩紧接着道:“你的兄长是盛鸢。”

蓝瑾眼中一惊,正巧船身又在剧烈晃动,他差点跌在地上:“你怎么猜道到的?”

紫珩的目光看向蓝瑾的腰间,蓝瑾顺着一看,这玉佩刚刚忘记收起来,顺手就挂腰上了,失策失策。

紫珩淡声道:“你若真是盛鸢之弟,那么到是可以留你一命。”

既然一个慕雪川钓不动盛鸢,那么就再来个蓝瑾,就不信飞雪居还能坐视不管。

“那先谢谢了,那么蛛神之心……”

“盛鸢既然需要,那么就让他自己来取。”

“我兄长身体不好……”

“那就更应该锻炼。”

“他离开雪山会发病。”

“装几桶雪带着。”

“你这么坚持……”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莫不是看上我兄长?!”

他兄长盛鸢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除了那副脾气和身子骨外简直没有缺点,等等,他兄长好像也是一言不合就会骂他,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眼前这位还很般配。

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蓝瑾一手抚额,一手拒绝:“不,我反对这门亲事!”

紫珩冷冷道:“你想的太多了。”

蓝瑾瞬间正经,当然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兄长盛鸢从小便身中火毒,靠着雪山保着一条命,几乎从没下山过,更不会见到紫珩。

蓝瑾想了想:“你若执意要我兄长前来,那我便回去和他商量商量。”

“本座自会修书一封。”

“那有劳了。”

紫珩这么好心,蓝瑾非常意外,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才这么好说话,完全没有认识他自己即将被抓的悲惨命运。

蓝瑾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将岛上的人如何了?”

紫珩反问:“你觉得呢?”

蓝瑾想了想,答道:“我觉得你不会对这群人动手。”

“理由?”

蓝瑾沉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下等之人,配不上。”

“说的不错。”

蓝瑾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真的没有杀他们?”

“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她的声音很轻,没有故意高声冷笑,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可怕。

但蓝瑾却松了一口气,“人活着总是好的。”

紫珩突然问道:“你知道蛛神之心为什么能解百毒么?”

蓝瑾微微一顿,这其中缘由他猜到了一些:“是圣女的原因?”

“不错,每二十年便有一位圣女去献祭,将自己贡献给蛛神食用,每任圣女出生百日后便要受岛上的药草沐浴,食的也是这些东西,这样培养二十年,等一身血肉成熟,蛛神吃下去后,便会将有用之物融于心脏之中,所以蛛神之心才会有这等妙用,而这只蜘蛛已经活了上百年,你觉得这其中会有多少位圣女去献祭?”

蓝瑾沉默不言。

“你觉得这些人活着会不会继续做这样的事?”

蓝瑾犹疑道:“蛛神不是已经死了?他们再做也没有意义了。”

“蛛神只不过是一个寄托罢了,没了一个,他们可以再供奉一个新的。”

蓝瑾垂下眼睑,他无法反驳。

“这样你还觉得活着就好么?”

……

三日后,船平安到达江南,蓝瑾站在甲板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这三日蓝瑾在船上异常沉闷,思考着紫珩的话,可以说是非常忧郁了。

而紫珩对蓝瑾说这些事的原因也很简单,让蓝瑾多思考人生,少说话,不然绝对会吵的她无法专心练功。

至于这话中几层可信,就靠蓝瑾自己琢磨了。

“中原啊!我终于回来了!”

“江南啊!好久不见了!”

蓝瑾站在甲板上放声大喊,此刻,什么都没有比回到家乡重要。

紫珩从船舱走出,问道:“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当然是回家啊,虽然我和盛鸢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但走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回去看看,省得他吞了我的家产啊!”

“关系不好?”

蓝瑾解释道:“嗯,我们不是一个母亲,关系当然不好了。”

紫珩挑眉道:“那你甘愿冒险替他寻药,还险些死在海外?”

蓝瑾的船在海上失事,若没被海水冲到流月岛,若无水沁相救,若紫珩没有去,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他可能会死在海底被鱼吃掉,可能会在太阳的暴晒下死了很久才会被人发现,可能会被那位长老献祭给蛛神,而他遭遇这些,只是为了给那位关系不是很好的兄长寻找解药。

蓝瑾无奈的笑了笑:“他毕竟是我的兄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关系不好,但我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紫珩对此事不做评价,她会嘲笑人的愚蠢,但不会去嘲笑人的情感,因为这是他可以利用的武器,若是盛鸢对蓝瑾也有这样的亲情,那么掌握蓝瑾,引盛鸢下山就不是很难了。

“你要现在回去?”紫珩特意问道,若蓝瑾回答是,她便动手将人撂倒,若不是,她便让对方再清醒几天,之后再撂倒。

“我……”

紫珩掌中蓄力等着蓝瑾接下的话,寒露突然道:“宫主,远处那好像是司公子的画舫。”

紫珩放下手顺着寒露的方向望去,即便在远处,司孤言的画舫也是非一般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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