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爷们围着祝融起哄,祝融大咧咧地站起来:“问吧,不惧你们。”
一个人问:“小伙子成家了吗?”
又是一阵哄笑,祝融还以为是什么知识竞答,没想到如同唠嗑,登时胸有成竹:“没有。”
大伙接着传,不久祝融又拿到了臭靴子。军爷故意接着刚才问:“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刚落,一群老爷们儿笑倒得东倒西歪,连祝融都忍不住咧了咧嘴。他深思熟虑一番道:“应该……没有吧。”
“哟呵,听这拐弯抹角的口气,便知有隐情!”某位军爷起哄道。
蒲净听到这里,忽然正了正身子。祝融下意识瞟了他一眼:“……可能不算喜欢。”
蒲净淡淡问:“那算什么?”
祝融没料到他会发问,拐弯抹角地回答:“喜欢跟那个人相处,做什么都想拉着那人。对,就是这种感觉。”
一个清亮亮的嗓音道:“那就是喜欢!”
祝融朝说话的人看去,只见是个年级自己差不多大的士兵,面上堆满少年人思春的笑。
他耸肩,自做主张地坐回软沙里,“好了,继续传!”
传着传着,蒲净拿到了靴子。
这群军爷乐坏了,撩拨完那个热情洋溢的公子,现在撩拨这个一本正经的。某位军爷故技重施:“公子可有意中人?”
蒲净大大方方站起来:“我成亲了。”
祝融:“……”
竟然大言不惭地胡说八道!
他抬头冲蒲净做了个鄙视的神情,对其说瞎话回避真相的行为表示抗议。
军爷们喝高了,指着蒲净对祝融嚷嚷:“好!好!看看人家办事多利索!祝小兄弟,你得抓紧了,年轻的时候下手不快点,好姑娘都被抢走了。”
蒲净憋着笑,祝融对其怒目而视。
某好事军爷八婆起来:“你家夫人相貌如何?”
蒲净笑道:“自家夫人,定是美的。”
军爷道:“性情如何?”
蒲净想了想道:“嗯……热情奔放,黏人体贴,逗人开心,还会撒娇。”
祝融瞪着他,眼神里写着鄙视:编,接着编。不过为什么这夫人的性子有点耳熟?
祝融用他不大灵光的大脑回忆了一番,幡然醒悟:这是当初在乐天馆自己给蒲净挑姑娘的标准啊!
当初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心里很吃这一套嘛,还把这个编成了并不存在的夫人。
军爷道:“蒲小兄弟有这等厉害的法术,还是朝廷钦派的巫师,这姑娘一定也差不了!”
蒲净笑道:“自然,这家的声望,在朝廷上下是数一数二的。”
朝廷上下数一数二的,不就一个祝家一个公冶家吗?!这瞎编有点损啊。祝融听了这话,突然咬到舌头,下意识地抓起一把细沙。
旁的人竟一点也看不出蒲净在撒谎,他始终笑着的,腥咸的海风拂过鬓边发梢,火光映得原本雪白的面孔如暖玉,像是喝醉了。
回关城的路上,祝融对蒲净道:“你刚才说那个不存在的夫人时,脑子里在想谁?”
蒲净笑着瞟了他一眼:“猜猜看?”
祝融道:“我们家的人?采吟姐?她不爱撒娇啊……你也没见过叔父伯父家的姑娘,公冶家的也没见过几个吧?哦!舞阳公主!”
蒲净露出无奈的神情。
祝融觉得自己终于抓对了分析方向。朝廷中权势最强的家族,当然是皇族姬氏。热情奔放——姬淑算是奔放;黏人——不可考;会撒娇,会逗人开心——有可能,具体只有公冶贤知道,然而祝融死都不会去问公冶贤。
想到公冶贤,祝融不由睁大眼睛:“娘呀,公主可是公冶贤没过门的夫人。”
蒲净道:“别乱猜了。那位夫人便是你。”
祝融:“……”
他懵了:“啥?”
蒲净见他这个反应,突然笑出声:“啊,说错了。我夫人就是你。”
祝融:“……”
蒲净道:“又说错了,刚才那个夫人是按照你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