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昧不禁叹息:“堂弟,空有法术是没用的,若想在朝廷立足,也要懂些人情世故和政治手段。”
公冶贤心不在焉道:“堂兄说的是。”
他的神情冷漠而简单,看上去依旧是个初出茅庐不谙世故的小子,眼睛里有着和祝融一样的冲动和纯粹,唯一的区别是祝融的热情如火炬,他的阴沉如险浪。公冶昧看他这模样,不由暗中叹息,心想这孩子还需多加打磨,磨练出应有的狠毒阴险,好在眼下公冶家占了上风,倒不用太心急。
转眼间寒假结束,幻塘苑再度开课。祝融忧心忡忡地离开家,起初还想和罗笑君商量说自己干脆不去上课了,在家留着帮点忙,被罗笑君揣上书箧撵走了。
祝奕已经病了数个月,渐渐淡出了朝廷的视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席大臣理所应当地由公冶昧接任。最令公冶昧舒心的,是自己刚接任便迎来了国泰民安的好兆头,开春不闹旱灾不闹涝灾,外族例如赤奴和舜华人也没悄悄入侵捅娄子,沁灵国的人除了占着玄冥国的租地操练魔法,也没什么大动静,还派使臣送了些稀奇水果和珠宝,说是献给皇帝,可小皇帝心里只有木马纸鸢,于是公冶昧便慷慨地将这些珍奇物跟同党分了——当然,也没忘记作秀地给祝家送一篮子水果。罗笑君见着果篮便直接扔了,口里大骂公冶昧乱臣贼子。祝采吟心疼水果要去捡,被罗笑君当头喝住:“不许捡,有毒怎么办!”
虽然家中祸事不断,祝融还是没停下对魔法磁石的研究,拉着蒲净的瞿子胤在幻塘苑鼓捣金属。晏清嘉和山鉴走后,蒲净基本上成天就跟这俩人一起厮混,有时还加个顾兰朔,常常早出晚归,同寝舍的人寻不见他的影子。
新年过后,顾兰朔马上就要结业离开幻塘苑了,他说等离开后马上就去找魁兄,现在祝家正需要帮衬,作为多年好友他绝不会置身事外。这一番话把祝融感动得泪流满面,说兰朔,你就是祝家的福星,是我祝融一辈子的兄弟,我哥信任你,我也信任,以后做官了有人欺负你我砸他去。顾兰朔听了,只是标志地眯起眼笑笑,看不出究竟是欣慰还是苦涩。
这日赶上旬末休息,蒲净刚下课,正要跟着大伙往外走,忽然听到严苍庚沉闷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幻塘苑诸位弟子,即刻到演武场集合。幻塘苑诸位弟子,请即刻到演武场集合。各系祭酒到场后记录名册。”
这声音显然是从监学舍那边传来的,用了扩音咒,这是幻塘苑通报重要消息和紧急集会时的传达方法。
最近幻塘苑没什么大活动,严苍庚突然下令全体集合,是比较反常的。众位弟子纷纷往演武场走去,心早就飘到了外面,相互合计着下午去哪儿逛,不能浪费九天一次的出校门机会,顺便抱怨严苍庚突然集合,耽误大家鬼混的时间。也有玩性并不大的弟子,猜测严苍庚突然把大家召集过去有什么要事,是又有学生不小心捅了篓子,还是哪个朝廷大官来幻塘苑视察大伙的修炼情况?
到达演武场,蒲净先到木系祭酒简秀那儿点到,随即去火系那边望了望,寻找祝融的身影,很快祝融朝他挥了挥手。
火系和木系中间隔着个水系,两个人一起往中间走,停在水系弟子的队伍面前。祝融抱怨道:“闲的没事儿集什么合,爷爷我赶着回家照顾老爹呢。”
蒲净也是同样念想,关切道:“最近你家里有消息来么?”
祝融耸耸肩:“没有,估计父亲还是老样子。哈……往好得想,至少说明病情没恶化。”
蒲净微笑:“嗯,伯父吉人天相,好人有好报,定能闯过这一遭。”
祝融嘿嘿笑了笑,心中稍微释怀了些。蒲净对他有种灵魂定心丸的作用,只要经蒲净一哄,烦闷就烟消云散了。
忽然,他发现蒲净盯着旁边的水系弟子,仿佛突然注意力转移了。
“怎么了?”祝融问,朝他打量的方向望去。
“兰朔好像不在。”
祝融愣了愣,放眼找了一通,这才发现水系弟子群龙无首,交头接耳,乱成一锅粥。顾兰朔是水系祭酒,按理说应当第一时间过来组织大伙,清点本系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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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还有今晚要请个小假,因为发现写完的草稿有个地方有bug,是考据上的,因为今天忙来不及改。虽然架空可以自主编排,但为照顾考据洁癖还是决定等改完再发,实在不好意思,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