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知道杜余有活人作为实验对象之后不无惊讶, 因为以他中规中矩的模样来说, 不像是会做这种违禁实验的人。

不过他也是支持的, 庆幸着自己共同处事的人不是那般冥顽不灵。

在李斯的想法中, 只有用活人来实验，才能让这种改造人体的药物，最快速也最直接的发挥出他的效果。

所以样品做出来之后, 他就一直在不断地向杜余提议，将样品尽早在他的实验对象上试验。

虽然这段时间杜余已经将里面的成分和含量都摸清了，但是由于时间问题, 以及李斯急切的态度, 他还没有彻底检测过里面部分元素是否有多变性，也就是说, 在真正注射进人体的时候是否会产生其他的副作用。

谢云纲也看过这个样品，觉得并没有问题，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杜余也开始了第二次实验。

这个过程是由杜余单独进行的，观察期也都是他们独处。

李斯还想和杜余说点什么，但是他欲言又止, 觉得一旦说出来，万事拘谨的杜余会耽误他们的进度, 也就打断了这个念头。

趁杜余与实验对象独处的时候, 他继续翻阅最新整理出来的资料, 检查纰漏。

可很不巧的是, 外星人充分地发挥了他橡皮糖一样粘人的属性, 像是要将前几天的份补回来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李斯，就连自己上厕所也要求着李斯陪他去。

最后实在烦了，李斯便勒令他在旁边看识字卡片，不许发出声音。

莱尔一开始看得倒是很认真，可是因为学习能力的吐出，把厚厚一沓卡片看完之后他就已经将它们记得清清楚楚了。

他想要叫一声李斯，却又收到了带着警告意味的一瞥，他立即闭上嘴，巴巴地贴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看资料，看看自己认识多少个字。

他看得认真，也凑得无比近，那股柔柔的呼吸，还带着刚才吃过的糖果的味道，微微酝酿出的香甜气息，一丝不落地往李斯的面颊上喷洒。

兴许是密密麻麻的字太枯燥了，或许又是他看不懂里面的生僻字和专有名词，便略显焦急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

尽管李斯在努力地专心致志，但是该死的，这个外星人在的时候，他竟然是一个字也看不下。

莱尔不明所以，见李斯没有动作，资料页也久久不翻动，便好奇地靠近他，将脑袋凑到他怀里。

他的脑袋上是柔顺的毛发，蓬松而柔软，摸起来手感极佳，而且还带着香味，拱到他跟前，像是要引起他注意一样。

李斯捏紧纸页。不过很好，他成功了。

“你想做什么？”他妥协地问道。

“我想要李斯陪我。”莱尔眨了眨眼，不知道是眼中的闪光是否是狡黠，还是他单纯只有这个念头。

李斯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它的耳朵。“真是欠了你们外星人的，以后别让我遇到你的同族。”

…………

就在两国的智慧开始碰撞出新的火花，杜余的实验也如虎添翼之时，第二次试药却出现了偏差。

一开始杜余还是欣喜的，因为在第一天的观察中，谢云纲的情况算的上是很良好，就算有些微的不良反应，比如头晕和轻微的干呕感等，但这些也是稍纵即逝，总体上的副作用还是减轻了很多。

这无疑是证明他们离成功又靠近了一些。

虽然自己是被试验的对象，但是谢云纲却丝毫没有这种自觉，反而还活泼的像是个少年，因为自己能够长时间与他的老师待在一块而开心得哼起了小调。

“老师，您说，您的助手应该快要气死了吧？”他说完，像是想到了杜瑜面上一下子僵硬住笑意的表情，得意地笑了出来。

他早就发现了老师的助手对老师有着强烈的保护欲，非常讨厌别人靠近老师，而且这种情绪还发生得莫名其妙。

起先他以为是自己是生人的关系，可知道现在，他和老师也算是熟悉的师生关系了，助手先生还是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谢云纲起先还有些在意，但日子久了也只好作罢，开始慢慢地转变心态。

比如现在，能气到他，也算是报了上次他用解剖刀吓唬自己的仇。

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在进行老师最看重的实验，一丁点差池都不能出，连另一个混血的科学家都没来观察他，所以助手先生也没有被批准进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