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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闲笑妊(1/1)

阴沉沉的天幕笼罩着大地,整座城市都呈现出一片冷寂,黯然沉郁就是这里的主旋律。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更为这低沉的气氛增添了一丝凉意,路上的行人大都道一声“晦气”,纷纷加快脚步,匆忙往城里赶去。一名戴着斗笠的人从远方向此地走来,不徐不疾的步伐在快步行走的行人中显得从容淡定,诡异的是他却比那些行人更早进到城内,而那些行人也都并未发觉那斗笠人的异常。

那斗笠人进了城径直往一家客栈走去,进了楼,便有一位店小二迎上前来:“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住店,”斗笠人淡淡说道,“一间上房。”“好嘞,客官这边请。”店小二一脸笑容,热情地为斗笠人带路,“客官这就是您的房间,您还有其它的吩咐吗?”“没了。”斗笠人伸手一摸,一两银子已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住店的银钱,可够?”“够了够了,不知客官您要住多久?”那店小二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喜笑颜开的地说道。“一个月。”斗笠人回答,“好的好的,那小的就告退了。”店小二连声说道。

“嗯。”斗笠人应了一声,待店小二离去,便关上了房门,他这才有功夫打量屋内的布局:进门靠左摆着一张收拾得齐整的雕花木床,床上挂着白色的纱帐,纱帐两边挂在床两头的勾子上,中间安置着一张木桌和几只凳子,桌上放有茶壶和茶杯,右边则开了扇窗,窗户由一根木杆撑起,风通过窗灌入室内,带着几分寒意和几缕饭菜的香味,总的来说是一间布置得还算不错的客房。

斗笠人没去关那扇窗,他摘下了斗笠,随手放在了桌上,一袭白衣,及腰的青丝束在脑后,双眸如夜般黑沉,透着淡淡的冰冷,面上没有半分情绪,叫人看不出深浅。斗笠人…现在该叫他白衣人了,白衣人摘下斗笠后,便在那雕花木床边盘腿坐下,闭上双眼,老神在在般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人猛然睁开双眼,从那入定的姿势中脱离,他走到窗边望向夜空,只见白日里阴暗的天幕到了夜晚却是耿耿星河,群星如明珠宝石般点缀在一片黑纱之中,闪闪烁烁,璀璨耀眼,但白衣人看的不是这夜幕和星河,而是那位居边缘的月亮,那月亮被云遮住了大半,散发出的光线也是晦暗的,若不仔细去盯着根本不会被人留意。

白衣人一手捂住双眼,一手扶住窗沿,低语道:“血月浮空乃是不详之兆,人间又要发生什么祸事了吗?”说着他放下了遮住双眼的那只手,这才让人看见他的双眼眼珠竟已从漆黑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令人望而生畏,若有常人在夜晚看见恐怕会认为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呵,神族魔族,只要我乾禇还在一日,你们就别想肆意横行人界!”那白衣人偶不应该是乾禇了,乾禇或是被这血月所影响,没有如白日表现得那般冷静,他恨恨的说了句,转身回到床边,没有再坚持入定而是合衣躺下,如同睡着了一般,就这么不动了,身后的窗户像是受了什么不知名力量的影响自动开阖了一阵,又慢慢归于平静。

翌日,天光大亮,乾禇是被周围的人声吵醒的,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他的双眼已经恢复如初,“好久没有在人族里生活,都不太习惯了。”乾禇坐起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顶着一张还不太清醒的脸神游天外。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客官,您醒了吗?您的早饭小的给您端上来了。”原来是店小二敲的门,“进来。”店小二的声音打断了乾禇的发呆状态,待店小二推开了门,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洗漱,衣冠不整,也没戴着斗笠就这样大刺刺地被人看光了,乘着店小二开门的间隙,乾禇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客官,这是您的…您的饭菜……”店小二逢人便笑的本事在看到乾禇的时候不免僵住了,我长得有那么吓人么?不至于吓成这样吧?乾禇表面上维持着冰冷淡漠的模样,一双冰凌凌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店小二,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有事?”见店小二那副半天回不过神来的样儿,乾禇不得不出声道。“啊,没事,没别的事,客、客官,您…您可还有其它的吩咐吗?”店小二闻言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手脚哆嗦着放下了饭菜,还将那挺干净的桌子和那几只凳子翻来覆去地抹了几遍,“没其它的事,桌子、凳子也不用抹了。”乾禇看着店小二这傻愣愣的举动,心里忍不住扶额,“客官,您真的没有其它需要了?”听到乾禇说的话,店小二依依不舍地放弃了抹桌凳的举动,嘴里仍不死心地重复着问着。

乾禇心想这店小二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啊,就一晚上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听到店小二不死心的追问,乾禇恍然大悟:原来这店小二是想要打赏啊!在店小二一步一回头的欲言又止下,乾禇叫住了他:“等等,这是赏你的银钱。”“啊,客官,这…这使不得,使不得啊!”店小二满怀欣喜地转过头,见乾禇是要打赏他,连忙推辞道。

“赏你的你就拿着,我不说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乾禇强硬地将一两银子塞进店小二的手中,“这…这,小的,小的谢谢客官……”店小二收下了乾禇的打赏,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才不舍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带上了房门。“终于走了,想要赏钱直接说就好了,何必那么弯弯绕绕。”见店小二离去,乾禇长出了口气,端起茶壶倒了杯水喝,“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这厢乾禇就着水吃着饭感叹着,那厢店小二魂不守舍地走在客栈中,那位公子真真是一位天神般的美人,不仅人美,心更美,还硬是给小的赏赐,小的有幸能遇到那位公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为那位公子做些事情想想都觉得满足,如若能日日夜夜侍奉那位公子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幸福……那店小二想着想着便入了迷,满脸挂满了痴笑,连旁人喊了他几声都未曾听见……

吃过饭,乾禇戴上斗笠走出房间,下了楼他来到了大堂,随意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此时已近午时,来客栈吃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一多便话多,而乾禇就是要在这嘈杂纷乱的各类交谈声中探听自己需要的消息。

“喂,你们听说了吗?”离乾禇隔了几个桌子的一个大汉正高声喧嚷着,“近来又发生了件怪事!”“什么怪事啊?”“就是啊,快说啊快说啊!”那大汉见吸引到众人的注意,也没有吊大伙的胃口:“是发生在秋名山附近,有人傍晚经过那里然后就失踪了,目前为止已经失踪了十几个人了……”“啊?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不会是吹的吧?”众人听了反应不一,不过大都是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啊!就因为出了这事,好多住在秋名山附近的人家都搬走了!”那大汉见大家不信,争论得脖子都涨红了,“不信你们问我朋友,他家原本就是住在秋名山附近的。”

那大汉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憨厚汉子,那汉子原本只是在一旁听着,直到众人听到大汉的话把目光和疑问投向他,他才局促不安地应道:“阿蛮说的是真的,我家原是秋名山附近土生土长的人家,就是因为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才不得不搬迁至此,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和我的家人以及各位乡亲们也不会被迫离开故土啊!”那汉子堂堂七尺男儿或许是说到了伤心处,说着说着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唉,别哭啊。”“对不住说到你的伤心事。”“我们相信这是真的,可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见状众人大都纷纷劝慰道,也有少部分人提出质疑。“不,不知道啊,大家都说是山神,山神显灵了要惩治对其不敬的人。”那汉子边擦拭着眼角的泪,边回答道。

“什么山神显灵我看是一派胡言!” 这时从客栈大门前突然传来一句娇喝,“师兄,这世人当真愚昧无知,把什么妖魔鬼怪都当做神明,真真是可笑至极!”听到这些话语,众人皆把目光望向客栈大门,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正驻足在客栈门前,她面容娇俏,身形优美,着一身粉白裙衫,嘟着樱唇,纤纤素手正提着裙摆两侧,望向众人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而被她称之为“师兄”的是一名二十岁左右身穿青袍的青年,那青年长得斯文俊秀,身形修长,背负一长剑,正笑意盈盈地望向众人,眼中闪过一抹掩藏得很好的不屑之色。

“师妹顽劣,她年纪尚轻,又经常意气用事,适才她只不过是见不得各位被那汉子的一言之词所蒙蔽,故而才出言不逊,若有得罪,在下代她给诸位赔个不是。”青袍青年冲那少女使了个眼色,面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三言两语便将少女先前颇为得罪人的那番话化去。“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给你这个面子?”“就是你说赔罪就赔罪,你以为你是谁?”“这小娘皮年纪不大,嘴皮子还挺利索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全是声讨这师兄妹二人的话,眼看越说越不客气,那青袍青年面上的阴霾一闪即逝,唇角的弧度没有了温度:“在下乃是苍山派北海道人座下弟子——殷闲!这位是我师妹,也是北海道人的独女——笑妊!”“苍山派是我知道的那个苍山派么?”“北海道人不会是那位据说武艺高强甚至可与修仙者对话的道人吧?”“没想到阁下竟然是苍山派北海道人的弟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啊!”“这位姑娘竟是北海道人的千金,果然是位丽人啊!”

那青袍青年也就是殷闲自报身家后,视线掠过众人似是很满意众人的反应,面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笑妊听着耳边众人的恭维,看着他们脸上近乎谄媚的笑容,撇了撇嘴,不再瞟众人一眼,对着殷闲说了句:“师兄,我先上去歇息了。”“好,师妹你先上去吧,师兄待会儿再来找你。”殷闲宠溺地对笑妊说道。直到笑妊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他才收回目光继续同众人交谈。

乾禇坐在角落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出好戏:“一个阴险一个小人还真是绝配,听来听去也没啥消息了,全是对这人及其师门师尊的恭维讨好,看样子这小子应该是今晚行动,到时候跟上去瞧瞧好了。”说完,乾禇便站起身转身上了楼。殷闲看了眼乾禇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奇怪,刚才怎么没有发现那里还坐着一个人?但愿今晚的行动不要出现什么变故才好……这般想着,殷闲没有心情再待在楼下,同周围人说了几句也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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