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上刘府檐角的嘲风兽首之时,刘府向来安静的后院中已然炸开了锅,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辰,刘父作为内阁首府还在宫内,跟着上朝的刘越也不知去了何处,这院里便只剩下了楚念旬与木清欢一行人,正手忙脚乱地为一会儿进宫面圣做着最后的准备。
韩律将手里的木头箱子放在檐下的台阶上,转身不过看了一眼楚念旬,便止不住地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头儿这身打扮,活像那偷穿衣裳的熊瞎子!”
楚念旬黑着脸扯了扯这一身灰布短打的袖口,脸上方才贴上的人皮面具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些蜡黄色,显得面色极为憔悴,仔细瞧着,那边缘处还有些未干透的胶,将脸都绷得没了表情。
木清欢取来一根腰带亲自给楚念旬系上,完事儿后又绕着他转了两圈。
看着跟前这人型粗麻袋系着绸布腰带的滑稽模样,顿时觉得实在不像样,又赶忙将那发着缎面光泽的腰带扯了下来,低头在箱子里一顿扒拉,想要寻一条粗布的出来替换上。
刘显刚进门便看见这一幕,顿时咋呼道:“韩老二你笑个屁!我府上的那些个人也只有老吴的身形与楚贤弟稍像些了,这衣裳还是我特意从老吴箱底翻出来的宝贝......”
刘显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楚念旬身上那件衣裳的味道熏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站在两米开外对着院子外头大声嚷道:“老吴!你这衣裳是多久没洗了?!”
木清欢总算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头上簪子的长穗都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她转头看向江言,“我昨儿说的那药箱可寻到了?”
江言笑着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了一个榆木的药匣递了上去。
刘显站在不远处往里头探了探脑袋,见那里面尽是些小小一个的瓷瓶,上头还用大红色的塞子做顶盖,里头也不知装了些什么药丸,看着倒是精致得很。
“一会儿入宫面圣,又不是瞧病,弟妹带这么些药丸子作甚?”
木清欢抬眼看了看刘显,嘴角勾着一抹神秘的笑容,“既是见皇帝,哪能没有见面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楚念旬也打扮完毕,穿着那不是他尺码的草鞋在院里来回走着,又被韩律手里拿着些泥巴追了上来。
“头儿这是要扮成神医身边的仆从,这草鞋太新了,得沾些泥点子才像......”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带着些草根的泥巴往楚念旬的鞋底抹去。
楚念旬被他捣鼓得烦不胜烦,反手下意识地一个擒拿便将韩律按在了院中的石桌子上。
“哎哎哎!头儿手下留情......您这身板子,一会儿是要扮成挑药箱的呢,得一步三喘才像嘛......”
“......”
.......
待到日上三竿之时,刘府正门外的大街上已然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今日朝堂之上的那一幕不知怎的就被传了出来,如今满京城的百姓对刘显口中那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世神医都好奇得很,纷纷提前来到街边蹲点,想要抢占一个好位置,一会儿好一睹神医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