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欢冷冷地瞥了钱益一眼,伸手指着那银针问道:“怎么?扎疼你了?”
“没、没有......”
钱益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膝盖,紧张得额上豆大的汗珠都下来了。
“老夫自小便怕这些尖锐物件儿......”
他颤巍巍道,又赶忙对着公孙毓拱了拱手,“陛下恕罪,臣失仪了......”
公孙毓笑着往嘴里丢了一个梅子,半点都不在乎的模样,还雪上加霜地调侃道:“朕恕什么罪?反正丢人的是你。”
“......”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公孙毓好奇地问道,眼睛瞟过他的膝盖,眸中隐有些笑意。
钱益愣了愣,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银针,又试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膝盖。
“回、回陛下的话,好似......缺有些效果,已经没有今日晨起之时那般酸胀了,方才还觉得双膝凉飕飕的,到了这会儿,倒是像揣了个暖炉似的。”
他一边说着,面色已然变了几变,看向木清欢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木清欢这才上前拔了针,“大人的膝盖应当不只是风湿骨痛,原先受过外伤吧?”
钱益眼睛微睁,连连点头,“神医说得是!前些年策马秋狝,却被惊马甩落泥潭中,瞧了好几年大夫也不见好。”
木清欢点了点头,心下有了数,“当时应当是有些骨裂的,寒气入骨却饮烧酒驱寒,如此一来,血瘀阻塞,便是吃再多的汤药也没用。”
钱益这会儿已经惊得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
张院判当年给他一瓶虎骨酒之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可谓眼下却被这丫头一语道破......难不成她......?!
钱益赶忙换了一副态度,对着木清欢笑得和蔼极了,“神医针法果然名不虚传!不知老夫能否求一方汤药好治疗双膝啊?”
木清欢对于前来求药之人向来都是好说话得很,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个户部尚书,她想也未想便点头应了,只道:“写好之后,我会请刘大人着人送到您府上的。”
“哎哎!”
钱益满脸堆笑,只觉得今日一同留下来观摩,像是占了大便宜一般,又对着公孙毓行礼道谢,倒是将后头排队的一众人都整得有些懵。
他们暗地里互相交换了一番眼神,心中顿时疑惑不解。
——这老头怕不是在演戏?哪有扎一针就能见奇效的?嗯......一定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才这么说的!
后头排队的官员自我安慰了一番,便擅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顿时底气大增。
今日在朝堂上头一个站出来与刘显叫板的兵部尚书王邈摸着两撇小胡子慢慢上前,一双倒三角眼中闪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