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仗没有什么条理可言,审时度势,把握时机、转进如风才是道理。
西一榔头,东一锤子,在炸塌鹤立铁路桥后,众人脱离战斗,尽可能保持最基本的行军操守。这种仗放别的军队上,早就哗变投敌,说是转进突围,其实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打转,在运动中寻找战机。
一身的冻伤擦伤,互相拉扯鼓励着,沿铁路线北上。
陆北走在马爬犁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战士们已经疲惫不堪。
前方骑兵沿着铁路线跑来,马儿也累到不行,一路行军,离开密营根据地时带出去四五十匹马,现在只剩下三十几匹,几乎都是冻死累死的。
骑兵下马喊道:“前面有日军装甲火车,马上就来!”
‘嘟嘟嘟~~~’
“轰隆轰隆~~~”
侧耳听去,不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和轰鸣声,不用多想,那是日军的铁甲武装火车,上面配属有机炮和装甲,依靠铁路线机动部署。
“隐蔽,散开散开!”
陆北站在一处小山坡上挥舞双手,还好骑兵斥候来的及时,众人有条不紊的躲避起来,以防被装甲火车发现。
躲在积雪后,陆北用望远镜看见火车上的士兵和重机枪、直射炮,只有三节车皮加一个火车头,但那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目标。
等待火车驶过,团长张传福喊道:“把铁轨扒了,丢雪堆里埋起来,路边的电话线剪掉。”
“剪掉电话线别乱丢,用布头包起来打结继续挂在上面,让他们死活看不出来。”
陆北使了个歪主意,得到张传福的大力赞赏。
说干就干,一群人拿着铁锹、工兵铲和各种工具扒轨道,不用扒太多,只需要扒掉一截铁路就好,能够让日军的装甲火车不能依靠铁路线机动。
完成后,众人再度上路。
直至凌晨五点多,夜色还是那样昏暗,天空中飘荡着雪花,并非是之前的暴风雪。
前方斥候回来,称与参谋长冯志刚派来的斥候接上头,大部队在前方十公里处休整。张传福下令快速前进,与参谋长冯志刚汇合。
天色微明之时,众人与参谋长冯志刚率领的三团大部队汇合,他们早已经准备好食物。
现在的陆北已经没力气说话了,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厌烦和疲倦。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陆北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疲惫感,去他娘的战争。
很快,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耻,他来了半年,打了半年就感觉厌烦,可其他同志打了五年。
就像参谋长冯志刚说的那样,他们被屠杀了整整五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反日斗争还在上升,似乎永远都在上升,也说不明白这是否意味着好消息。
用搪瓷碗打了点小米粥,粥已经冻成块,陆北蹲在雪地里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周围的战友个个疲惫不堪。
吕三思端着饭碗走到他身旁:“咋了,从打铁路桥后就一直不说话,你心里藏不住事的。”
“没事,就是想吃碗热乎饭,睡在热炕上。”陆北说。
“那得等突围出去。”
“想永远能吃上一碗热乎饭,能吃饱,有肉有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