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张同志。”

“张哥。”

两个人听到了张旭的喊声，顺着声音抬头望过去，看到张旭从马路那边一边向他们招手，一边走过来，连忙的站起身。

“你们两个怎么来的？”

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满是补丁的衣服裤子，脚上的布鞋满是泥泞，没有本来的样子，他们脸上也是灰蒙蒙的，应该是一层的灰土，显得风尘仆仆。

“我们天还没亮就来了，走了好几个小时。”

“这么早就来了，一定没吃饭吧你？我带你们你们先垫两口再说。”

张旭看着两人，崔楼距离这里可是不近，两个人光凭走路的话，最起码要走四五个小时，现在还不到11点，也就是说他们五六点钟就出发了。

“哎，不不，不用，俺们拿了干粮了，找个地方接一杯热水就行。”

崔歪嘴连忙的说道，说着话，甚至还从自己背着的一个破旧布包里掏出了几个干硬的黑色窝头。

现在他们那边粮食也不富裕，谁家也没有鱼粮？不管是集体上工还是走亲戚，基本上都是自备干粮。

“吃什么干粮？这不是打我脸了，走我带你们下馆子。”

那看崔歪嘴掏出来的那两个黑不拉几的东西，张旭反正是下不了嘴，估计这东西硬的狗都能砸死。

“下馆子，真的带俺们下馆子？”

崔默兴奋的瞪着大眼睛，长这么大了，他还从来没有下过馆子。

“当然了，一会儿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那……我那我能不能点一碗烂肉面呀？”

“……烂肉面？”

张旭看着崔默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都说可以随便点了，没想到他竟然就想要一碗烂肉面。

“不行吗？”

看着张旭的表情，崔默以为自己要的太贵了，脸上闪过一丝的失望。

“怎么不行，不就是烂肉面吗？你想吃几碗就吃几碗。”

张旭微微一笑。

这烂肉面在四九城可以说是苦力们的最爱，基本上大小的摊贩都会做，主料基本上都是一些肉类的下脚料，不但有牛羊猪肉，还有驴肉狗肉等。

那些扛大包的窝脖苦力，或者是三轮板儿爷，出了一天大力下来，来上一碗烂肉面，再加上贰两小酒，完全就是神仙的日子。

“那我得吃两碗。”

崔默雀跃的说道。

当年他大舅家的表哥，曾经跟着大舅来了趟城里吃过一碗烂肉面，回去之后可是吹嘘了好多年，把烂肉面形容的是天下少有，可是把他馋坏了，今天要是去吃了烂肉面，他回到村子里也能吹嘘很长时间了。

“好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一碗烂肉面吗。”

崔歪嘴看着崔默那兴奋的样子，连忙的拉了他一下。

“哥，那可是烂肉面，你吃过呀？”

崔默直接顶了崔歪嘴一句，不过他还是收敛了很多，不再蹦跳，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止不住的。

“嘿嘿。”

崔歪嘴没有说话，烂肉面呀，他之前也只是听过，大早晨起来就赶路，几个小时下来他早已经饿的是前心贴后背了。

张旭带着两人去了厂附近的国营饭馆，因为没到饭点，所以里面并没有什么顾客。

“吃点什么呀？”

饭店的营业员看到三人进来，直接的走上前问道，没有那么多的狗眼看人低呀，反正语气也不会多么热情。

“嗯……”

“这个……”

崔歪嘴和崔默两个人，可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国营饭店，面对营业员的问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人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向后撤，目光都直盯盯的看向张旭。

“你们两个先找个位置坐。”

张旭先示意两人坐下，然后他看着营业员。

“先来两碗烂肉面，然后炒个溜三样，炒个合菜，然后再来个葱爆羊肉嗯，炒个肥肠……”

“哎呀，张同志，不用点那么多，咱们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