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头碱，这是一种毒性很大的生物碱，其溶液进入人体后，通过消化道及粘膜吸收，神经末梢和中枢神经系统先兴奋，后抑制转为麻痹，最后由于呼吸窒息、心脏麻痹、心力衰竭而迅速死亡。

而且这种毒药自古就有，从乌头植物里提取出来的乌头碱在古代至中世纪常被用于毒杀，古罗马人在他们的花园里种植乌头，并经常用这个来毒杀亲戚、政敌，尤其是毒杀继子，因而乌头碱得名“继母之毒”。

在天亮之前，这种毒素常被反动派用于暗杀政敌，是反动派重要的毒杀手段之一。

这种毒素如果注射入血液之后，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让人毙命，但是刘光天虽然中的是这种毒，并不是注射入体内，而是喝下去的，需要慢慢的吸收，这就造成了一定程度上时间的延缓。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快就确定了中毒原因，制定了治疗方案和解毒方法，才让让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果他是注射中毒的话，神仙也救不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苏醒，那就是这种毒素对于中枢神经的麻痹了，要看他对于神经的破坏程度，还有刘光天自我修复程度。

从乌头碱的毒量，还有毒发的过程时间已经可以判断出来刘光天中毒的时间，再加上对于现场的勘探，知道他是因为喝了桌子上的茶水之后才导致的中毒，并且治安人员还在他的水杯里面发现了残留的毒素。

走访经历的人员，还有仓库的人员可以已经可以调查出，刘光天的这杯水是他在下午进厂之后倒的，还有人看到他之前洗漱水杯，这也就大大缩短了投毒人员作案的时间

从这个时间里面，也基本上排除了康明乐的作案，那时候的他有清晰的不在场证明，废品收购站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但是既然抓了康明乐，顺便也就对他和杨其昌之间的接触进行了审讯，刘光天的中毒只是小问题，他跟杨其昌才是重中之重。

在抓捕康明乐之前，丁磊那边可是对他做了详细的调查，几乎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了出来。

也知道这家伙原来并不叫做康明乐，而是叫做康辛，在天亮之前也是四九城小有名气的一个佛爷，不过在天亮之后就已经及时收手，改名之后就进了废品收购站。

这家伙之前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所以被抓了之后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深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道理。

所以被抓进来之后就是一个滚刀肉，不是在地上撒泼打滚，就是抢热水杯往自己身上倒，甚至是举头就往墙上撞，撞不了就在那装疯卖傻。

但是当刑侦人员让他交代和特务勾结的事情的时候，这家伙直接就一改往日的疯癫，忽然变得无比配合，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你可以说我杀人放火，砸寡妇门刨绝户坟，不能说我跟敌特有勾结，那是死了都没法见祖宗的事。

他之前确实跟杨其昌有过接触，而且还往杨其昌的口袋里面放了一个带着口红印的女人手绢，但是他并不知道杨其昌是个特务，还以为是要栽赃给他做什么仙人跳。

这一切还得从一封信说起，康明乐是在上水暖炉厂仓库拉送废料的时候，在自己的三轮车上发现的那信封。

里面除了一封信之外，还带着一张照片、一个女士的手帕和一张大团结，写信的人直接称呼他为康辛，甚至叫出了他的绰号，很明显的了解他的过往，而且这个人也知道，他这段时间跟水暖炉厂的仓库管理员刘光天一起倒卖暖炉厂报废管料的事情。

所以就拿这件事威胁他，让他在上个月28号的时候，等在鼓楼那边，如果发现照片上的人，就想办法把那个女士的手帕塞到那人的口袋里，而那张大团结就是给他的报酬。

被人拿到了把柄，而且还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康明乐心里充满了担忧，他现在的小日子可是过的不错，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的浑浑噩噩。

如果信上提的这件事对于他这个曾经小有名气的佛爷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况且十块钱的报酬，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那张手帕他也翻来覆去的看了，除了上面有些香粉的味道，再特殊的就是那个口红印，他真的以为是什么情感纠纷，想要让这个男的家宅不宁，或者是有哪位爷看上了这个男人的媳妇，想要给这个男人的身上泼脏水，这样的事他以前也没少遇到过。

这条线索在康明乐这里又断了，他那里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刘光天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或者是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然的话也不会对他下毒。

偷盗图纸的时候，那人戴的手套是他的，跟康明月接触倒卖水暖炉厂废料的也是他，现在中毒的还是他，这么多的地方都有着他的身影，恰恰就说明了他的关键。

但这些只是猜想，只能是等着他醒过来，也许能够问出来什么，查到那个隐藏的a5。

……

张旭把汽车开到了车队那里停好，从驾驶室出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几天断断续续的下着小雨，天气也是越来越冷，冷的时候晚上也就八九度，中午最高也就十七八度。

再加上那呼呼的小风一吹，更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凉爽，也到了该穿上秋裤的时候了。

水暖炉厂那边的仓库在封闭了两三天之后，终于开始像之前那样正常的运转，张旭也不能像前几天那样的悠闲了，天天半下午就能回家。

就像今天，直接拉了三趟货，这回来的时候都快六点了，厂里也都下班了。

而且这时候的天黑的越来越早，这个点虽然不能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也暗的只有细微的亮光。

不过，轧钢厂作为四九城少有的大型工厂，早早的就开启了各处的照明灯，虽然不能说是灯火通明，但是也要比其他地方亮上不少，特别是在前段时间，技术楼又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很多阴暗的角落和墙角位置更是又增加了一些照明。

不过张旭刚出了车队的大院，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门口，一看就是在等待着自己。

“你这啥时候把头发给剪了？”

没有等那身影过来，张旭直接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

站在门口等着张旭的正是娄小娥，她穿着的是一身厂里发的深蓝色工装，脚上蹬着绿色的解放鞋，本来扎在脑后的长辫子没有了，成了那种刚到肩头的齐肩短发，整个人少了那种大小姐的气质，多了一些工厂女工的干练。

就她这身打扮，任谁看了都不会跟资本家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张旭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娄小娥了，水暖炉厂一切步入正轨以后，像是他们这种前期筹备的人员，都各自回了各自原来的工作岗位，没想到这次相见对方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大庆之后刚剪的，也是响应新时代新风尚，怎么样，好不好看？”

听到张旭问自己的头发，娄小娥还专门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