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娄小娥留下来，作为特定人群子女，她的处境不会太好。

尽管她曾经有过抓捕敌特的功劳，但如果她选择与家庭断绝关系，或许还能勉强保住一些安稳。

但即便如此，她的生活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

娄小娥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红肿，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掉。张旭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他曾经想过会有这一天，但当它真正来临时，他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不能留下吗？”

张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恳求。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娄小娥什么承诺，甚至给不了她一个名分。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娄小娥的嘴唇微微颤抖，泪水再次涌出。她摇了摇头，声音哽咽：“我必须走……我不能留下来。”

张旭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娄小娥的选择是无奈的。一边是他，一边是她的家人，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是痛苦。

但眼下的局势，实在让她无法安心留下。

她亲眼目睹了许多熟人家被拆迁，甚至看到自己的闺蜜被拉出去参观规划项目，参观那些新建小区。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留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什么时候走？”

张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力。

“可能就是这两天吧。”

娄小娥的声音微弱，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张旭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她。他的手臂用力，仿佛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光。

娄小娥走了。

张旭找了个出差的借口，直接跟娄小娥在简子楼里面折腾了两天。

那两天，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外面的世界与他们无关。

简子楼的墙壁斑驳，墙角堆着几件旧家具，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映在娄小娥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柔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味，混合着两人身上的汗水气息，仿佛将他们的世界封闭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两天时间里，他们可以说是极尽的纠缠，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一天里面最起码有20个小时是呆在g上。

娄小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张旭，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完全融化在他的怀抱中。

她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坚定，仿佛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她是深宅大院里的大家闺秀，端庄而矜持：

她是青楼楚馆里的花魁歌姬，妩媚而妖娆；

她是城堡别墅里的美艳女仆，温柔而顺从；

她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英气逼人；

她是手拿小皮鞭俯视一切的女王，高傲而冷酷：

她是老师，她是医生……

她是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商女，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菊花残满地伤。

“张旭，你会记得我吗?”

娄小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仿佛在刻下某种印记。

张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紧抱住她，仿佛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呼吸沉重，胸口起伏不定，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小娥，我会记得你，永远记得你。”

娄小娥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她很快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冰凉的感觉让张旭的心猛地一紧。

张旭以为自己为这一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娄小娥从他的怀抱中离开，脚步有些不便地蹒跚着走向街角等待着的那辆车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缺失了一块，手脚也突然间变得冰凉。

特别是胸口处，娄小娥泪水沾湿的那一片冰凉，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插了下去，那种疼痛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

“小娥……”

张旭的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要追上去，但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娄小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舍，又带着一丝决绝。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钻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张旭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也随之关闭了。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缓缓启动，消失在街角的尽头。张旭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缺失了一块，好像是手脚突然间就变得冰凉。

他的胸口依旧冰凉，仿佛娄小娥的泪水还在那里，不断地侵蚀着他的心脏，好像一把刀子直直的插了下去，那种疼痛的感觉，让他窒息。

虽然他安慰着娄小娥，这一别可能三、四年的时间就会再见，但在他心里面很清楚、真正想要再见的话最起码要十几年。

十几年的光阴，一切可能早就已经物是人非，距离和时间会改变一切。特别是在时间面前，等待会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思念也会变成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张旭，你要好好的，我会回来的。”

娄小娥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张旭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知道，他和娄小娥之间的关系，娄父娄母这么长时间不可能猜不到。就算是他们之前什么也不知道，在分别的这天在车里看到自己和娄小娥的相拥相吻，也会明白一切。

在那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在无数个思念的夜晚，家人在身边的劝告往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旭很清楚，他跟娄小娥之间可能就要在此刻完全的停止，他没有办法给娄小娥什么承诺，他也没有奢望娄小娥真的会为他守上十几年。

他们虽然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承认，但心底都明白，这一次的分别也许就是永远，哪怕是再次的相见，也可能已经没了这时候的激情。

那些小说或者是电影电视剧上，动不动就是几年或者十几年后，特别是那些现代的偶像剧，那些漂亮的小年轻一个误会分手就是十年，都惦记着彼此不找对象。

要是放到现实里面，这样的俊男靓女能撑个三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男的早就变被别人磨成针，女的早就成了人家的双马尾。

张旭苦笑了一声，他的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小娥，你要好好的。”

他低声喃喃，仿佛在对自己说，也仿佛在对远去的娄小娥说。街角的车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昏暗的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