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爽走进文化宫,耳边传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和悠扬的音乐声。大厅里人来人往,有的在跳舞,有的在练琴,还有的在画画,整个文化宫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她打听到了可以教授小提琴的老师,便满心欢喜地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在文化宫的二楼,走廊上挂着几幅油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何爽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何爽推开门,看到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手里正拿着一把小提琴,低头调试着琴弦。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眉眼间透着一股成熟的气质。何爽一眼就认出了他,康胜利,她七年前不告而别的男朋友。
康胜利抬起头,看到何爽时也愣住了。
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
何爽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胸口一阵闷痛。
“何爽?”康胜利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何爽没有回答,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空了。
她死死地盯着康胜利,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七年前,康胜利突然消失,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留下。她等了整整七年,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重逢的场景。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康胜利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
何爽没有回答,她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猛地冲上前,一拳拳砸在康胜利的胳膊上,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康胜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无奈。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何爽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等你,等你回来给我一个解释!可你呢?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何爽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康胜利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对不起,何爽……我当时真的没办法。我父亲犯了错误,我们一家人不得不离开,根本来不及跟你告别。”
何爽冷笑了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来不及?你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康胜利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可我不敢联系你,我怕你受到牵连,怕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何爽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酸楚,不过男人的解释倒是让她的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起码她知道的男人并不是抛弃她,而是身不由己,甚至还是为她着想。
她看着康胜利,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七年前,他们曾经是那么相爱,甚至已经准备结婚了。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何爽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康胜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我……我怕你已经结婚了。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何爽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在她的心里面甚至闪过一丝甜蜜:“我没结婚,一直在等你,你既然回来了就跟我回家,咱们找个日子把婚结了。”
康胜利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已经结婚了……是父母包办的婚姻,一点都不幸福。我没想到你还在等我……何爽,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何爽听到这句话,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脏。
“你……你说什么?”何爽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康胜利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对不起,何爽……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等我这么久。”
何爽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猛地抬手,狠狠地打了康胜利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办公室里回荡,康胜利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你混蛋!”何爽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吼出来的。她转身冲出了办公室,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文化宫的,只知道胸口疼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路跑到护城河边,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烈日暴晒在她的身上,汗水混合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埋首在双腿之间,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苦苦等了七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何爽感觉到自己的心碎了,碎得再也拼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往后的日子,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只能埋头在双腿间,任由泪水不停地流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痛苦。
张旭远远地看着何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何爽的肩膀。
“这么热的天,在大太阳底下坐着,小心晒成黑炭。”
张旭虽然语气故作轻松,但是里面还带着一丝关切。
“你怎么在这儿?”
何爽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张旭之后,十分诧异。
她的眼睛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有些红肿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乱的蝴蝶翅膀。
她有些慌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手指在脸颊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轧钢厂不是停工了吗?我也没什么事,正准备回去,这不凑巧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张旭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石头并不大,所以他跟何爽两个人基本上快紧靠住了,何爽身上那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飘进了张旭的鼻子里。
何爽看张旭靠得这么近,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心情不佳,不想多说话。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抹鼻子?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张旭看着何爽,语气中带着关切,心里却满是疑惑。
何爽虽然不哭了,但眉目间满是愁绪,显然心事重重。
“你管这么多。”
何爽直接白了张旭一眼,语气冷淡,显然不想多谈。
“我怎么不能管,我可是你男朋友。”
张旭故作轻松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