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萌生了离开秦国的念头。

这一切的起端，是由于秦国统一六国的路途过于顺畅，在此过程中，他似乎无所作为，显得他这位鬼谷子显得颇为无足轻重，因此他感到十分失落，认为这个新世界已无鬼谷子立足之地，故而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秦国。

得知盖聂的真实想法后，林天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否该说盖聂过于矫情？因这样的理由打算离开秦国，确实显得有些矫情。

然而，也不得不承认，盖聂的确有着非凡的决断力。

要知道，他如今已是秦国的剑圣，深受皇帝嬴政的信赖，名利双收，而名利向来是众人追逐的目标，他却能说放就放。

但因为与盖聂有着旧日的交情，即便林天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勉强开口了，他认真地看着盖聂，“盖聂，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盖聂陷入了沉思。

如果已经决定，他就不会感到迷茫，也不会借酒浇愁。

正是因为尚未下定决心，才会感到迷茫，才会在遇见林天后，邀请林天前来商谈。

相较于自己这位鬼谷纵横派的传人，在他看来，林天更像是鬼谷纵横派的传人。

隐于幕后，出手数次，每次都能左右天下大局，掀起波澜壮阔的风云，在秦国灭六国的过程中，林天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或许没有林天，秦国依然能够灭掉六国，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因此，盖聂猜想，林天或许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也是他在遇见林天后，立刻邀请林天的原因。

甚至，即使没有偶然遇到林天，他也打算单独寻找林天。

“看你的样子，似乎你还没有决定！”林天平静地说。

他又向盖聂提出了一个问题，“在你看来，鬼谷子的命运是什么？”

“是一怒之下令诸侯畏惧，安居之时天下太平。

成为所谓的风云人物，高人一等，仅为战争而生。

还是为了天下而存在？”

“天下？”盖聂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他看着林天，等待着林天的回答。

林天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是天下，反而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在你看来，天下是什么？”

“天地四方，六合之内，万民所居之地，即为天下！”盖聂沉思了一会儿，给出了回答。

林天平静地说：“没错，万民所居住的这片大地，便是天下。

我对你们鬼谷纵横派也有所了解，纵横家擅长以利害动人、以巧言服人，从古至今，纵横派游走于各国之间，通过游说各国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在天下统一之后，鬼谷纵横派失去了游说的目标，确实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但你只看到了表面！”

“纵横派，乃至百家争鸣，他们之所以存在，本质上是为了这个国家！”

“国家历经战乱，百姓疾苦，为了改善国家的现状，各派各宗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和主张，而鬼谷纵横派，则是其中的行动派，他们不满足于空谈，而是亲身投入到时代的浪潮之中，虽然看似他们为战争而生，但实际上，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为了改变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