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北，拂晓前。

日军的炮火在凌晨三点突然转向北城墙。

第五师团的150毫米榴弹炮群与察哈尔派遣兵团的野战炮联队形成交叉火力，炮弹如暴雨般砸向早已布满裂痕的城砖。

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整段城墙簌簌发抖，碎石混着冻土簌簌滚落。

218旅的哨兵刚吹响警报，一发炮弹便正中垛口，将三名士兵连同机枪炸成了碎片。

“小鬼子换战术了！”218旅旅长董长官一把扯开军装领口，对着电话吼道，“傅长官，北墙撑不过晌午！缺口一开，咱得拿人命填！”

电话那头的傅长官沉默两秒，只答了一句：“援军马上到。”

只能说好的不灵坏得灵。

城东，427团指挥部。

钱伯钧被电话铃惊醒时，北面的炮声已连成一片闷雷。

他抓起话筒，听见王文仲急促的汇报：“团座，北墙东北角塌了！218旅伤亡过半，小鬼子正往缺口涌！”

地图在桌上哗啦展开。

钱伯钧的铅笔尖重重戳在城墙缺口位置。

这里一旦失守，日军便能长驱直入，将守军拦腰截断。

“三营立刻支援！”他抬头对传令兵厉声道，“告诉王耀，把全团的冲锋枪和手榴弹都带上！缺口必须堵住！”

缺口处，晨光微露。

五米宽的断垣残壁间，218旅的士兵用沙袋和尸体垒起临时工事。

机枪手老李刚换上新弹链，忽见硝烟中钻出十几个土黄色身影。“小鬼子上来了！”

他扣动扳机，哒哒哒的机枪声开始喷吐死亡的火焰。

日军第42联队的步兵如潮水般涌来。

刺刀寒光中，老李抡起机枪砸翻一个鬼子，下一秒便被三把刺刀同时捅穿。

缺口处的肉搏战瞬间白热化，守军以血肉之躯组成人墙，硬生生扛住了日军三次冲锋。

“顶住！援军马上到！”董长官亲自拎着大刀砍杀，刀刃卷了刃就抢鬼子的步枪继续拼。

正当防线即将崩溃时，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晋北口音：“龟儿子们，爷爷来了！”

王耀带着三营四百多名战士如尖刀般插入战场。

二十挺机关枪喷出火舌，瞬间扫倒前排日军。

战士们三人一组，一人攻击，一人投弹，一人掩护，炸得缺口处土浪冲天。

日军中队长吉田大尉刚举起指挥刀，就被三营派过来的狙击手一枪爆头。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城北指挥部。

傅长官将望远镜递给211旅旅长孙长官：“看见没？钱伯钧的人把缺口守住了。”

孙长官却盯着天空皱眉：“长官，鬼子的飞机！”

十二架九七式轰炸机正俯冲而下。

炸弹在缺口周围炸出直径十米的弹坑，气浪掀翻了半个排的守军。

日军第42联队趁机发起集团冲锋，三八大盖的齐射打得沙袋火星四溅。

“上刺刀！”王耀吐掉嘴里的血沫，抄起工兵铲冲进敌群。

铲刃劈开钢盔的闷响中，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吼叫。

211旅的援军到了！

孙长官亲自带着两个营杀到，战士们的步枪纷纷对准缺口的小鬼子。

日军没想到会遭遇两支生力军夹击，阵型顿时大乱。

缺口处的尸体很快垒成小山，血水渗进冻土，踩上去直打滑。

午后，日军调整战术。

板垣征四郎在指挥部摔了茶杯：“用特种弹！”

半小时后，六发芥子气炮弹在缺口西侧炸开。

黄绿色烟雾随风弥漫，猝不及防的三十多名守军瞬间捂着眼睛惨叫倒地。

“狗日的放毒气！”王耀扯下绑腿浸尿捂口鼻，嘶吼着让后撤。

他们的防毒面具并没有随身携带，还得派工兵营的战士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