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后面,他又想起了刚刚闹出的‘乌龙’。
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看到对方这似乎是要“追问”的眼神,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复娘娘,这是......这是高内的......”
“稳胎用的丝绦?”张之姮见韩执这般扭捏,干脆就是帮他回答了。
韩执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正是正是,高内有孕在身,这丝绦......\"
话音未落,丝绦末端突然滑落,他下意识地去接,但是就这么一接,整个都抖出来了。
张之姮的目光落在丝绦上,只见其上绣着简单却质朴的并蒂莲图案,虽针法略显普通,但也看得出来,绣制的人用了不少的心思。
但毕竟是别人家娘子的东西,多看就是失礼了。所以她看了没两眼,就是把目光给移到了另一边。而宫女和太监见到主子都不看了,自己肯定也是不能看的,便是跟着移开了视线。
韩执见状,也是连忙把丝绦全部塞回了衣襟里头,还不忘了压一压,把隆起给压下去。
她听着韩执的动静,淡淡一笑,将目光移向窗外,道:\"苏令人真真好手艺,这并蒂莲倒是个好寓意,可保子孙福。\"
韩执听了张之姮的话,微微红着脸,低声说道:“娘娘谬赞,高内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绣着打发时间,倒是让娘娘见笑了。”
张之姮听到韩执回话了,才是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
“听闻韩少卿平日里公务繁忙,可还抽得出空来陪陪苏令人?女子怀胎,心思总是敏感些,最盼着丈夫君能多在身边。”
韩执又是挠了挠头,道:“复娘娘,臣虽然公务繁忙,但是高内这里,不敢说形影不离,但是也算是时时陪伴毕竟臣就娶了这一个,也不好辜负了不是。”
张之姮点点头,拿起茶碗,又道:“对了,本宫听着韩少卿一口一个高内,这是何意?”
韩执耳尖通红,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道:\"复娘娘,当年臣与高内成婚时,她已通读《史记》《汉书》,甚至各类工书也是了然于胸。臣在国子监读书时,常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她又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歪理,加之她的才华确实远超于臣,臣便对外尊称她为'高内',便是表明她才学高过臣。\"
“原来如此,”张之姮拿起茶碗,抿了口茶,才继续道:“想必韩少卿,很是敬佩苏令人呢。”
“有此高内,臣只是沾光罢了。”
院外忽有归鸟掠过,带起一阵清风。然后就是苏轸的喊声:“轼儿!辙儿!快些回来!官人和贵妃娘娘尚还在前厅议事,莫要冲撞了人家贵妃娘娘!”
说着,两个刚刚露头的小郎君,还没看到张之姮的模样,便是被拉回去了。
韩执此时就不好意思了,告罪道:“让娘娘看笑话了。”
张贵妃摇头轻笑,指尖轻轻抚过案上未喝完的茶盏,道:\"这茶凉了,本宫也该回宫了。把那箱蜀锦留下,再添两匹苏绣用的冰纨。”
说着,她便是由宫女扶了起来,然后道:“韩少卿,告辞。本宫腿脚尚未利索,出去也是要一段时间,不必送了,去瞧瞧家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