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到站了!”
韩大嗙当然不想下车,奈何老太太的手就如同铁钳子一样,根本挣脱不开,被硬生生拽下了火车,与韩立正汇合之后,架起韩大嗙就走。
下了路基之后,就是野草棵子。
那边火车则是火车头冒着黑烟,开始着急忙慌的开动,生怕韩立正返回头大开杀戒。而韩大嗙被挟持着动弹不得,眼瞅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开走了,只留下一股生煤烟子味儿……
等列车开到奉天站那已经是至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日本满铁守备军就算是能立即调度一列火车,把整个驻奉天独立守备大队八百人整个浪都拉到事发地点,那又得至少一个小时。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黄瓜菜都凉啦。
日本满铁与奉天地方军警治安根本就是两码事。
满铁列车发生的事情,不论是警署还是驻军,都没有义务去管,更没有动力去管,只会在旁边站着看笑话。
甚至还会对韩立正他们挑起大拇指:干得好,干得妙,干得呱呱叫……
所以,满铁守备军那么一点人数,就算真能顾头不顾腚的把八百人全都撒出去找人,也毫无意义,堪比大海捞针。
而铁路每隔五公里虽然会设一个据点,驻扎十个巡兵,但是黑灯瞎火的根本没啥用,一个是撵不上,再一个就是撵上了能如何?
都不够一个人打的。
这也是老太太与南侠在韩立正暴起夺枪之后,噗嗤一笑的原因。因为她俩忽然意识到,根本就不需要算计来算计去,高端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下了路基之后,三个人带着韩大嗙找到一条毛毛道,摸黑转悠着走了四五里地,就到了一个大车店。
此时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但是大车店可没到吹灯拔蜡的时间,西厢房里的蹦蹦戏还在唱呢,车老板子以及跑江湖吃买卖的看得正嗨。
于是由老太太出面找到大车店掌柜的,当场拍出二十元金票。
然后掌柜的就乐颠颠的给牵桥搭线,溢价买了一辆大挂车,皆大欢喜。
韩立正把鞭子一甩,秀出一个响亮的鞭花,二马驾辕的大挂车就直奔奉天城方向而去。
被挟持着的韩大嗙,此时就如同鹌鹑一样蹲在车厢板子上一声不吭。
在韩大嗙眼里,这三个人就是胡子——其实也不算错,除了韩立正之外,老太太与南侠真就是胡子。
而胡子既然留他一条性命,那就是有所图。
所以这小子其实还抱着希望,以为老太太抓他的目的,是要对付怀德韩家。所以他已经决定了:不管问啥,必须是竹筒倒豆子,不用打就全都招。
没准儿这些胡子看他态度好,不但留他一条性命,甚至还有入伙挂柱的机会——在他韩大嗙看来,以自己的本事,当一个花舌子还是绰绰有余吧?
问题是他哪能想到,这三人虽然是有所图,但是这个图的方向有些跑偏。
留他一条性命的目的,单纯就是要给他上手段。简单说,就是让他不得好死……
这就是认知差异。
在韩大嗙的认知当中,不可能有人冒着风险费劲巴力的把他弄下火车,目的却是单纯地想要折磨他。
韩大嗙: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