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用沾了周峋血的泥,捏了个心脏,塑了个泥人,就能拘他爹的魂。
朴赞这对巫偶怕是更凶狠!
我当下轻笑:“大师要久居我的黄泥庙,还要和我结成巫偶,我又有什么好处?”
朴赞脸色依旧诚恳:“首选自是请娘娘南下!”
“以娘娘极阴通巫的体质,随我南下后,巫族也会尊您为娘娘,供于庙堂,倾尽所有,助娘娘修行突破。”
所以他也一直称我为“娘娘”,却不单指那个“山神娘娘”,而是巫族供奉的娘娘。
“你是马来人?”我记得只有马来人,还称巫族,重视这些巫术。
“是!”朴赞颔首点头。
接着道:“娘娘要居于黄泥庙,不愿南下,我就与娘娘结成巫偶,以毕生修为,助娘娘巫术突破,修成大道!”
“你助我?”我一时有点诧异。
朴赞抬眼,黑白分明的眼中,依旧满是诚恳:“刚才说娘娘与我阴阳双修,巫术上会大有突破,指的是娘娘的突破,并非在下。”
“我能帮娘娘的,比那光有功德的山神,强太多了。”
“他不过是想借娘娘极阴通巫的体质,突破天劫。而我,以及巫族,是拼尽所有,助于娘娘。”
“如若娘娘不信,我自可先剜出心脏,献于娘娘,任由娘娘驱使。”
说着就抽出刀,对准自己心口,只要我一声令下,立马捅刀。
他这具身体,有点不一样。
虽然看不出来,但取心没什么用。
我不由的失笑摆手:“那大师又有什么好处?”
“巫族没落,自是愿娘娘修成大道,重振巫族,再兴巫傩之术。”朴赞语气有些感慨。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兴的。”我拿起伞。
看着地上混杂着雨水的淤血,黑乎乎的坛子,以及周峋那具已经被蚯蚓爬满的尸体。
他们搞的全是些邪气的事情,还是别兴的好。
摇了摇头道:“我先回去了,雨夜天凉,大师也早回吧。”
可刚踏出一步,其他七面山体,宛如泰山压顶一般,朝我压来。
朴赞在后面沉声道:“黄泥庙虽有法阵,可暂护娘娘。但娘娘也心知肚明,更多是压制……”
我猛的回头,看着朴赞!
他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沉的看着我:“只要娘娘出了黄泥庙,随我南下,巫族举族供奉,这世间再无可禁锢娘娘的了。何必自困于……”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声道:“我倒没想到,你居然能看透这个,那你也该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我撑着伞,走出帐篷。
可刚走一步,那七面合围的山体,瞬间倾倒而来。
我的脚踩在石坡上,宛如踏进泥潭一样,瞬间被凝固在石头里了。
朴赞那唯一存活的徒弟,盘腿而坐,将那些毒虫抓入嘴里,大力咀嚼。
不过“咔咔”两下响,他嘴角就涌出黄白相交的液体,跟着“噗”的一声,吐入一个火盆里。
困着我的石头更紧了,我试着将脚拔出来。
朴赞却依旧将那顶滑竿推到我面前:“阿水,已经嚼舌祭巫,以命火血燃,娘娘是走不脱的。”
“还请娘娘看在陈村所有村民的份上,随我南下,我自为娘娘抬轿!”
嚼舌?
我不由的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叫阿水的降头师,就在他第二次往嘴里塞毒虫时,大张的嘴里确实没了舌头!
不怕对手有实力,就怕有实力还是神经病!
我连脚都不拔了,沉眼看着朴赞,将另一只脚的鞋子脱了。
跟着猛的往地上一跺,沉喝一声:“破!”
随着“砰”的一声响,石裂山崩!
凝固住我脚的石头全部裂开,合围而来的七座山体,哗哗的滚动。
还在嚼着毒虫施法的阿水,“噗”的一声,呕出一大口血,身体上瞬间拱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隆包。
然后和融化的蜡人一样,血肉大团大团的往下掉。
降头术,一旦被破,反噬也就越强。
我看着对面暴发泥石流的山体,站在一块碎裂的山石上。
压住心中那一股股腾升而起的愤恨,以及身体好像开裂一样的干痛。
朝朴赞道:“就算你在这八岗山的山内都埋了你炼化的徒弟,可也拦不住我。”
要想控山,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