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苓不经意间瞥见窗外大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一则广告，其中一个醒目的英文单词引起了她的注意——“vigor ”。

她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这是‘活力’的意思吧？”

一旁的萧栖寒点了点头，肯定地回应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时苓转过头来，望向萧栖寒，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自嘲：“那么，你觉得我身上还有所谓的活力吗？”

萧栖寒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有。”

然而，时苓却苦笑着叹了口气：“可我清楚得很，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

萧栖寒轻轻握住时苓的手，语气轻柔但充满力量：“并不是，你充斥着生命力，只是太冷了，就像是等待萌发的胚芽，正在度过被严寒笼罩着的隆冬。

请你相信，一旦春风化雨，滋润大地，你将会立刻焕发出蓬勃的生机，迎来属于你的万物复苏。”

“栖寒先生，真的谢谢你，事到如今，无论是什么恩情愁怨，都早已还清，你没有必要再继续在我身上做无用功了。”

“时凌，你当真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时苓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回答道：“我不知道。”

“可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清白。”

时苓惊诧的抬眸，正对上萧栖寒异常激动的神色。

“我为什么执着于你，而不是转身选择别人，因为在某一刻，我真心的感受到了幸福，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执念，又或许是因为我想有个好的结果，我始终觉得我们不应该就这样潦草结束。

你要知道，你不是我权衡利弊过后的选择，而是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这就是我对这份感情最大的诚意。

可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施舍我分毫信任。

‘哪怕是乌鸦也有人会喜欢’这是你说给我听的话，但是你现在是想告诉我连这也是假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时凌你知道吗？三年前我遭人暗算，在生死边缘垂死挣扎的时候，脑子里的全部是你的名字……因为你的脸我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时凌，我拼尽一切想要站在你面前，想告诉你我终于拥有了可以拿得出手的资本，我终于不再一无所有，可以光明正大的从阴沟里爬出来跟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却再也不会需要我了。

我痛苦并不是因为这份得不到回应的感情，而是面对你的苦楚我却无计可施，我无法做到对你的痛苦无动于衷，可哪怕过去三年，五年，十年，我依旧输的一败涂地。

在名为你的战场，我永远是溃败的降将，连挣扎溅起的尘埃，都落不进你掌纹的沟壑。”

萧栖寒承认，在对待时苓这件事上，他确实存在着私心。

他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时苓被那无尽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压力所吞噬、掩埋。

他难以确定，时苓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其所谓的万念俱灰究竟是出于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清醒的想法，还是在那可怕病症的长期折磨与压抑之下，所产生的生理性的自杀冲动。

怨也好，恨也罢，他一定要让时苓再次点燃那原本属于她的生命之光。

——

枯树的枝桠将天空囚禁于锋利的牢笼，广阔无垠的苍穹，被分割为无数个支离破碎又紧密相连的尖锐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