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偏高,四轮圆且粗,即便经过坑坑洼洼的地面,车身丝毫不晃。
拉车的四匹马之一,正是他那匹价值三万两的汗血马王后代,银霜。
侍墨咋舌:“主子,苏姑娘竟然让银霜拉马车,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是吗,我看它挺享受。”陆时蕴唇角上扬。
侍墨仔细看去。
可不是呢,日头下泛着金光的高头大马马头微扬,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嘴里还叼着根干草,时不时因为咀嚼动作露出洁白的大板牙。
城外官道宽阔,即便两行马车并排齐驱也走得开。
四周骑马的侍卫自觉让出位置,苏衾所乘马车与陆时蕴的马车并排停下。
菱香拉开车帘,苏衾颔首同陆时蕴打招呼:“王爷。”
宽敞的马车内,布置陈设如一间温馨小屋。
粉衣少女坐在榻上,后背抵着软枕,脚上的薄底绣鞋纤尘不染,上头绣着点点桃花,一看就是只在室内穿的。
榻边矮桌上摆着几叠精致茶点和蜜饯,一股淡淡的甜香猝不及防钻入陆时蕴鼻中。
桌上的茶盏中尚有半杯清茶,桌面却干干净净。
虽说出城这一路是官道,却偶有颠簸。
也不知苏姑娘的车驾为何能如此稳当,居然能让杯中茶水一滴不洒。
“苏姑娘所乘马车可是有何玄机?”陆时蕴脑袋凑到马车窗边,大大的眼中装满求知欲。
“是做了一些改动,我这里有图纸,待到驿站休整时,王爷可差工匠试试。”
苏衾说完转头示意菱香。
菱香从榻边箱子里取出一叠图纸,交给凑上来的侍墨。
“苏姑娘真是大方,本王车内颠簸得很,不知可否与苏姑娘共乘一段?”陆时蕴得寸进尺。
苏衾大方相邀:“王爷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求之不得。”陆时蕴从马车后跳下来。
菱香让出位置,陆时蕴上车的动作顿了顿,转头吩咐侍墨:“给本王取一双新鞋来。”
苏姑娘如此讲究,马车内纤尘不染,馨香宜人,他不能给踩脏了。
陆时蕴坐在马车后头,侍墨蹲在地上给他换上软底鞋。
待他上来,苏衾已经斟好茶水。
马车内空间有限,二人对桌而坐,相隔不过一人之距。
除了母后,这还是陆时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女子接触。
苏姑娘的皮肤又白又透,马车帘偶尔被吹起,阳光打在侧脸,能看到细细的透明小绒毛。
苏衾捏起一块山药酥,放在陆时蕴面前的空碟子里:“王爷,看够了吗?”
“没有。”陆时蕴猛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二字。
赶紧补救道:“抱歉,本王唐突了,苏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不能让苏姑娘觉得自己太过孟浪。
“无妨,王爷生的也极好看,我也爱看。”
苏衾眼神不避不躲,倒是陆时蕴瞳孔震了两下,面颊迅速飞起一层薄红。
菱香在一旁听得战战兢兢。
小姐说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可是王爷,她以前想都不敢想能见到的人。
小姐怎么能当着王爷的面说他好看。
可是……
菱香眼神偷偷瞄了一眼昭王殿下。
感觉王爷很受用是怎么回事。
陆时蕴所乘马车当晚就被工匠按照图纸改造好。
只是进京路上,他依旧待在苏衾的马车中。
马车主人没有出言赶他,他也厚着脸皮,每日登别人的座驾。
苏衾进京途中,府试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