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方正为救七娘重伤昏迷后,亮山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营地内,众人忧心忡忡,
平日里的欢声笑语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与沉闷。
士兵们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彼此交谈也是低声细语,生怕惊扰了昏迷中的当家。
而在亮山一处较为隐蔽的营帐内,烛火摇曳。
宋河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营帐上
,随着火焰的跳动,影子也诡谲地舞动着。
宋河眉头紧锁,眼神闪烁不定,
时而露出一丝狠厉,时而又闪过一抹得意。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 “笃笃” 声,
仿佛在敲打着自己内心的算盘。
宋河本就是亮山名义上的首领,资历颇深。
以往亮山对外行事,大多打着他的名号。
那些未曾上过亮山的人,听闻的皆是宋河义薄云天的事迹。
可实际上,真正在背后运筹帷幄、
带领亮山发展壮大的,却是朱方正。
如今朱方正昏迷不醒,宋河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权欲,
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哼,朱方正一倒,这亮山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宋河眯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低声自语道。
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已经握住了那至高无上的指挥权。
这日,宋河听闻李盔和林中下山,
为取药引杀了山下的李富绅,违反了亮山纪律,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机会终于来了!”
宋河心中暗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快,宋河派人敲响了聚将鼓。
咚咚咚的鼓声在营地内回荡,
亮山一众兄弟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营地中央赶来。
不多时,众人便已到齐,将营地中央围得水泄不通。
宋河神色严肃地站在众人面前,他环视一周,
看着兄弟们或疑惑、或担忧的脸庞,
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兄弟们,咱们亮山能有今日的规模,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严明的军纪!
这军纪,乃是咱们亮山的立山之本!
可如今,李盔和林中却为了一己之私,
杀害山下百姓,这让咱们亮山的名声往哪搁?
咱们还如何在这江湖上立足?”
众人听闻,顿时议论纷纷。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小声说道:
“李盔也是为了救当家的,情有可原吧。”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却清晰可闻。
宋河一听,眼睛猛地一瞪,
如同老鹰发现猎物一般,死死地看向说话之人,厉声道:
“救当家的就能违反军纪?
若人人都以救当家为借口,肆意妄为,
那咱们亮山和那打家劫舍的山贼有何区别?
咱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名声,岂不毁于一旦?”
此时,林中作为二把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平日里在兄弟们中威望颇高。
林中看着宋河,神色凝重地说道:
“宋河,李盔此举虽有不妥,但也是事出有因。
如今当家的昏迷不醒,咱们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不宜再生事端。
咱们可以等当家的醒来后,再按照军纪从长计议。”
宋河冷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直视着林中的眼睛,说道:
“林中,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你身为二把手,李盔犯下这等错事,你难道没有责任?
你平日就是如此管教兄弟们的?
身为兄长,你没有尽到教导的责任,
身为领导,你没有起到约束的作用。
如此下去,亮山的军纪何在?
兄弟们又如何能信服于你?”
林中眉头紧皱,心中暗叫不好。
他深知宋河这是在故意刁难,想借此机会将他拉下马,
从而为自己夺取指挥权扫清障碍。
但亮山如今群龙无首,本就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