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一壶君山银叶,二两牛腱肉,再上几个你们这的特色小菜。”
“欸好,你稍等——”招岚像以往一样压低声音,做男人声调说话应答。
待招岚将茶叶牛肉小菜上齐,她这才抬眼小心瞄了瞄她的客人,两位女子,一个细布棕衣,上绣山茶,头戴简纹玉簪,体态富余,满脸黄斑旧褶,一看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而她旁边坐着的却是位举止得体的端庄少女,额前梳着细碎刘海,一头整齐的长发顺至柳腰处,头上戴的银簪坠着几朵淡雅花穗,一身淡黄色的素绢衣,乍一看寒酸,再一瞧却是素中带贵。
以她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招岚揣测,这两妇人大概是富贵人家出生,旁边老妇明显是个仆人等级,一旁的素衣少女,才真正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
招岚不敢怠慢,连赔笑说:“二位慢用”。接着退至一旁。
午时一过,酒楼客人慢慢少起来,一桌一桌地走人,招岚一桌一桌地擦桌子收碗筷,又过半个时辰,客人基本走光,只留先前两个女子,还在交谈。
招岚远远望去,两人桌上的小菜原样如初,牛肉也只吃了半盘。
做酒楼生意的,迎的是天南地北的客人,做的是八方生意,所以常常得打听留意各路人马所说的消息,留意朝庭、江湖局势,才好审时度势,兴隆生意。
招岚早已养成偷听客人说话的习惯,再说她天生就是妖族,虽不知到底是何妖化身,但耳朵灵巧的很,四面八方客人们的耳语,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竖起耳朵,假装坐在一旁打瞌睡,偷偷听着那两个女子的交谈。
“二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这一去,恐怕就再无可能回徐府了啊!”老妇人的声音,听起来急切又不舍。
“我意已决,大姐日日/逼我成婚,还在我杯中下毒,这日子我是真过不下去了!奶娘,我知你疼我,可却也是别无他法,就让我去吧!先生说了,我天生就筋骨奇佳,他日修得成仙,我定不会忘了你!”少女语中含泪。
招岚一听“修得成仙”四字,一个激灵,顿时睁眼,却也不敢打搅那两人对话,复闭眼,仔细听她们说“修仙”之事。
“二小姐……我听闻玄济山凶险万分,是旁人根本碰不得的地界……”
“碰不得又怎样?”少女高声打断了老妇的话,听起来情绪激动,但依旧稳重:“我就算粉身碎骨于玄济,也好过被长姐陷害而死。”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阵凄苦话别,哭哭啼啼,又过半个时辰,终于离开了酒楼。
招岚嘴角一勾。
久闻天地广阔,东海之滨藏着一座修仙神山,名玄济,专招天资极佳的凡人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