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澎湃的讲课骤然被人打断,地理老师扶了扶眼睛,看清楚学生的脸色后放下扶着黑板的手。
“怎么了?快送去医务室!派个人扶她去。”
段馨星举手:“我带她去吧,我有小电驴。”
依着段馨星的天性,众人莫名听出几分炫耀来,周围发出几缕善意却不合时宜的笑声。
历史老师:“快去吧!”
张席月像是疼得受不了,连走路都成问题,到了楼梯口甚至迈不动脚步。
段馨星跑到前面蹲下,“我背你吧!”
“不……”哆嗦的发出拒绝。然而段馨星已经挽着她的膝盖窝把她背起来,小心且稳当的下楼梯。
段馨星的脸上尚有婴儿肥,但她其实很瘦,张席月总害怕把她压倒。
上了小电驴就快了很多,穿过广场和宿舍楼,到了医务室门口,却见大门紧闭,医生不知道去哪里晃了。
“怎么回事?这个点不上班吗?”
车上的张席月要滚落下来,段馨星赶紧过去扶,只见她一张脸都狰狞了,呼吸都带着痛一般。
段馨星害怕急了,却也知道杵在这里没用,赶紧坐上车,嘱咐张席月坐稳,发动车子到了学校大门口。
保安拦着她们,段馨星直接把学生证掏出来:“我把这个压这里,到时候带着班主任来领,你看成不?”
保安没要她的学生证,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段馨星带着人上了最近的私立医院。
私立医院一个好处就是服务好,不用排队,做什么都有人领着。但是如果没钱的话,什么都难说。
“没钱啊?大人呢?让大人过来吧。”胖胖医生态度还是挺好的。
“叔叔,可不可以先给她看着,一会儿我就让我妈把钱送来。”
“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我已经给她诊断了,结石,现在就是拍片确定。”
“确定了怎样?她现在疼得厉害。”
“确定了就对症下药啊。”
张席月疼得蜷成一团,呜呜哭着,似乎在喊妈妈。
段馨星心疼得要死,害怕得不行,她觉得再拖下去人就要死了。
“可她现在疼得厉害。”
“孩子啊,我已经给你诊断了,二十多块的诊断费你可以先欠着,但这拍片和输液的费用不是我说能欠就能欠着的。要不你去跟收费处说说,态度好点儿,说点儿好话,应该不成问题。”
“叔叔您能帮忙去说说吗?您说肯定管用。”
医生心想这孩子还挺聪明的,但他这做医生的怎么可能为了个不认识的小丫头离开岗位,而且还是去揽那冤枉活儿,委婉拒绝。“我现在正忙,你自己去试试行吧?”
室外又来了病人,像是等得不耐烦。段馨星走也不是,求也不是。医生又说:“这病确实痛,但吓唬人的,痛不死人,你现在赶紧让家长送钱来,早送来少受点儿罪。”
段馨星给段妈妈打了电话,又拿着单子往收费处跑,她六神无主,心急火燎,勾着阶梯摔一趴,膝盖骨和手掌心钻心的痛。害怕和委屈的情绪一下决堤,造成不受控的哭了两下。
视线里出现一抹白色身影,似曾相识。
段馨星擦了擦眼泪,看清楚来人后一点儿都不觉惊喜。
段馨星要装作没看见走人。
洛印梵突然伸了手,抓住她的手臂。
是吧是吧,这次没有突发状况,也不是他无意中的行为,而是很明确的,自主的来碰她。
段馨星身体僵硬,心中的震惊让她动也不敢动,顺从的被洛印梵拉着走。
经过的大人们都盯他们一眼,段馨星渐渐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去哪儿?我要去交费……你有钱吗?能不能借我钱,我会很快还你。”
洛印梵将她带到了输液厅,让她坐下,然后拿了白手套出来。
“你在这儿等着,哪里都别去。”他拿了段馨星手上的单子走了。
一会儿后回来了,拿着碘伏、棉签和双氧水酒精。
段馨星膝盖擦掉了一点皮,被酒精碰着的时候疼得打哆嗦。
看着他帮忙把膝盖的伤处理了,等他抽了湿纸巾出来,握着她的手掌给她擦拭的时候,段馨星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摔了一跤,给他处理伤还擦一擦脏了的手。
段馨星突然觉得她想错洛印梵了,至少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他会这么温柔的照顾一个人。
段馨星很乖顺,洛印梵抬头便看见她盯着他不转眼,像是在深思着什么。
一双刚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瞳仁被浸洗得乌黑发亮,鼻尖发红,发丝微乱。像迷了路的麋鹿,终于归了……他这里。
洛印梵不自然的低咳两声。
段馨星找到张席月的时候,女孩躺在病床上输着液,疼痛像是缓去,这会儿睡着了。
段馨星松口气的坐下,坐着发了会儿呆,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我可以接受你。”
什么意思?
段馨星看着纸条上的六个字,回想洛印梵给她纸条时的样子,神情没什么特别的,可为什么非要写在纸上给她。
乌烟瘴气的乐队练习室,女孩嚼着口香糖穿过乱七八糟的线,走近架子鼓旁边的漂亮女孩。
“白曦,发什么呆?”
叫做白曦的女孩叹口气,又快速划了划短信记录。吸一口烟,惆怅道,“等着回复呢。真是摸不清态度!”</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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