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楼里只住了两位竺香苑的头牌和两位有主的姑娘。玉樱的屋子在楼上靠左,一顺的大开三间,比晚香那里要好许多。
吉安悄无声息地上了楼,在玉樱的门外站了许久,却没有听见里面传出任何声音。过道里飘散着浓烈的脂粉气,激得吉安鼻子痒痒,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便离开了。
只隔了半个时辰,外面的正厅里几乎已坐满了人。演乐台上有个姑娘在弹琴,吉安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黑衣黑脸的钱生,他正抿着一杯酒,色色看着台上弹琴的女郎。
离开竺香苑后,吉安的精神为之一振。亲眼见过亲耳听过,她确定了余吉塬对玉樱的心意。只想着能尽快解决问题的吉安,当然也有迷惑:为啥余吉塬和玉樱的事,要靠她来周旋?
迷惑归迷惑。并没有别的选择的她,安慰自己这是能者多劳。所谓一叶障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时候,有些人,是需要别人去推他一把的。
驾上驴车之后,吉安毫不犹豫地朝城西赶过去。她急着了结竺香苑的事,就是为了省下时间去见阿江啊!
半下午的时间,茂源钱庄里很是忙碌。柜台里的沈江接到消息后,匆匆去了后门处,与姐姐见上一面。
吉安男装的样子惹人发笑。姐弟俩嬉闹了几句,便说起了家里的正经事。
寒窑虽破也有百样家什,因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四娘直要把家里各处都收拾妥当才能放心。阿江已经同老板告了假,两日后再回沈庄去接四娘和明叔。
吉安是驾着余府的车来的。听春芽的爹说:这辆驴车只在年节时用来载物,平常并无用处。她便让沈江赶了这架车回去。
不想沈江已经同陈景黎说好,借府衙里的宽辕车一用。那车身宽大,轮子又厚,沈东明躺在里面少受颠簸,是很合适的。
说到陈景黎,吉安小声问道:“阿江,大黎哥可曾怪过我什么吗?”
沈江摇摇头,“我只听他责怪自己没用,不能顷刻拿出那么大笔银子,让你安心。”
“你告诉他,我嫁进余家是为了银子?”
“恩,我看他挺难过的,就说了。”
吉安心里五味杂陈。陈景黎小时候常和那些嘲笑她的孩子打架,如今沈家遇事也是出钱出力,就是自家亲哥哥也不过如此。吉安感动之余,轻声道:“阿江,把借他的银子给我,我去还他……”
沈江应下,说过两日便将银子支出来。姐弟两个总有许多话,说起来就停不了。直到柜上有人来喊沈江,他便只好回去了。
吉安回到余府时已经日暮。她在东院小楼里没有找到乐娴,换回衣裳后直接回了西院。
耳房四周弥散着竹叶清香,乐娴正和木圆阿水一起坐在走廊下面,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嫂嫂!”乐娴见了她,高兴地从竹椅上站起来,又对木圆挤了挤眼。
木圆也欢快地朝她挤了挤眼,带着阿水走开了。乐娴挽着吉安坐下,急急问道:“嫂嫂看见那个玉樱了吗?”
“看见了,还看见了你阿兄。别人都说他很喜欢玉樱,是真心喜欢。”
“嫂嫂,一定是你弄错了。我不相信阿兄会喜欢那种女人!”乐娴从笑眯眯变成了气嘟嘟,“嫂嫂,我阿兄不丑也不笨,你们两个人相亲相爱好不好?”
“乐娴,你知道我只是来帮忙的。”
“嫂嫂,你已经嫁给了我阿兄,难道还打算嫁给别人吗?”
“不打算……可是也没法和他相亲相爱。阿娴,他有心爱的人了。”
乐娴不作声,心里自有主意。
晚膳后,吉安便早早歇下了。她做屠夫总是夜半出门,因此有早睡的习惯。
艾叶和竹叶的清香里,混着甜羹蜜甜的香气。昨夜吉安未曾留意,今天便知道那是木圆点着小泥炉子在为余吉塬煮汤了。
木圆为了她辛劳熬到半夜,吉安因此睡不安稳。她下床趿上鞋子,走到外面去在木圆身旁蹲下,垫着下巴问:“圆圆,你这样做让我很不安呐!”
木圆扬起手里的蒲扇替她赶蚊子,一改顺从的态度,狡猾地说:“少姨奶奶若是真心体恤奴婢,就亲手把甜羹给少爷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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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路过殿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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