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为了让他舒服些,吉安用自己有力的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身体,保持着平稳。
听到南浦国,她也借此说道:“上次阿娴带我去买的香粉,就是从那里来的。”
余吉塬想起她扮皮影戏,作仙女的那晚,无暇美丽。微微抿起笑容说:“吉安,再给我唱一次好不好?”
吉安从上方俯瞰着他的侧脸,眉目如画,芳华天成。心不觉就软了,“你是说唱仙女祝寿吗?”
“你唱得很好听。”
吉安看看竹叶青纱帘外,隐约可见的榆钱和阿水……咬着唇说:“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唱给你听。”
余吉塬佯叹了口气,“有些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很难。”
回到余府后,余吉塬查看过余方海准备的东西,选了两只蜜丸让木圆用水化开,给阿九服下去。
和吉安一起在西院里用过午膳后,余吉塬被勒令躺到床上去睡觉。
四面阑窗被竹帘遮得严严实实,床幔沉沉垂下,枕头被子无一不柔软舒适,余吉塬躺下就位后堪称完美。
吉安照旧拿了本书坐在房里守着,每隔一会就蹑手蹑脚地去掀开床幔看看。
如此不知几番过后,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沉沉的‘吉安……”
吉安放下书跳起来,赶过去正要问他干嘛不好好睡觉,就看见他鼻子红红的。
又流鼻血?她二话不说,坐下用力勾住他的中指,不安地问:“是不是太闷热了?”
吉安开始后悔,不该像伺候产妇一样,把屋子里遮得纹丝不透。
“是我心思太乱,怎么也静不下来。”
累了也睡不着,吉安终于开始觉得难办了。“要不要,你再试试母亲的那种助眠药?”她突然想到。
余吉塬想告诉她,助眠药弊大于利。睡的时候难受,醒来更难受。可是他担心,她会把他看成无可救药的怪人,点头说:“对。”
吉安笑了。确定他已经止了血,起身去洗沐间里绞了布巾来帮他擦脸,一擦一擦,擦出眉目如画。
“你还要不要睡?”吉安问。
余吉塬摇头。“那好,我们一起去憩园,问母亲要助眠的方子。”吉安伸手拉他起来。
憩园里欢声笑语。院中一棵老树上的枣子红了,乐娴带着青芽和另外两个丫头,举着长杆打枣。
‘扑簌簌’的声响里,余氏和冯喜莲坐在门廊下,闲聊着看她们闹腾。
冯喜莲一直看着余氏的脸色说话,就碟下菜,哄得主母笑声不断。
转眼看见余吉塬和吉安进了门,她忙又大声说:“夫人,今年枣树挂的果子比往年都多,定是应了‘早生贵子’这句吉言。”
余氏也瞧见了儿子媳妇,自然喜不自胜。让鸣春去给少爷少姨奶奶添座添茶。
余吉塬吉安行过礼坐下。余氏问起他们今个去了哪里?余吉塬不说话,看了看冯喜莲。
冯喜莲忙起身,笑着说:“一不留神就坐了半天,夫人,我先回去了。”
余氏点点头,让鸣春把捡的枣给姨娘装一包带上。
冯喜莲走后,吉安才把去延春堂取药治阿九的事说了一遍。接着便说自己这两天睡不太好,想问母亲讨助眠的方子。
“这个用不着问我,阿塬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余氏笑呵呵地说。
余吉塬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因为以前服得太多,助眠药对他其实已经没有用处。余氏的那碗汤,他也不太明白。
余氏想了想。为了不让儿子闻出药味,当时的确增减了一些别的东西,只是时间久了,有些记不清。
她想不起,便让熬汤的鸣春帮着一起想。这时,打枣打累了的乐娴跑过来了,扬着红扑扑的脸蛋说:“嫂嫂,每年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打枣了。”
“馋猫!”余吉塬笑着说。
乐娴拿起茶壶,对着嘴咕噜噜喝了几口,擦擦嘴说:“才不是。是因为每年到了打枣的时候,就是七月七!月落望潮,莲灯入海。阿兄,你已经三年没带我去过夕泊渡了。”
余吉塬看向吉安,是七月七。</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小吉翻黄历∶七月七,宜动刀。</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