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李逾明看不下去了，进来拉赵南清，说：“南清，回去吧，回去我解释给你听。”

赵南清茫然无措地站了一会，火盆旁的两人仍不理她，才转身跟着李逾明离开，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听到赵南雯说：“他喜欢你。”

赵南清停住，回头问：“你说什么，雯儿？”

“赛维达喜欢的是你。”赵南雯重复了一遍。

“什么意思？”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喜欢的人是你，他要娶的人也是你，不是我。我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的替代品而已。”赵南雯大声说道。

赵南清好久才明白赵南雯话里的含义，第一反应是，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知道他看到那个人是我，有多失望吗？一个晚上都在不停地说‘弄错了，全弄错了，你不是赵南清，你回去，把她换过来。’”赵南雯说着，抬起了一直深埋的头。

赵南清这才看到妹妹的眼睛，她也红着眼圈，眼里满是愤怒，不甘，委屈，甚至是仇恨，唯独没有了几年前那种天真和娇憨。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一定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楚，一个人才会在短短几年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赵南清想起那年除夕夜，在宫墙内，她憧憬未来的无邪模样，不由一阵心痛。

世事不由人，赵南清理解妹妹心里的恨。可是，赵南清不能理解的是，事情发生五年了，她依然那么恨，按照一贯对无能为力事件的处理方式，她对妹妹说：“可是，雯儿，我们这些人嫁人，谁是为了爱呢！爱与不爱，没有那么要紧。”

赵南清说完这句话，明显感到李逾明抓着她手腕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顾虑不周，忘了他还在场。

“可是他讨厌我。”赵南雯说，说了又自我否定，“不止是讨厌，他对我恨之入骨，恨我毁了他费尽心思，筹谋多时的计划，眼见就要成功的计划。”

赵南清一阵发冷，又是“计划”，她已经对这样的词害怕起来了，说：“他没有理由恨你，你是无辜的。我去找他说。”

“你不用去，我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赵南雯说。

“什么意思？”

“他把我送人了，他把我送给高擎了。”赵南雯说，眼里有一股凄惨的自嘲笑意，“三年前，他把我作为一场射箭比赛的奖品，送给了获得比赛的高擎。”

“高擎？赛维达怎么能这么做？父亲知道吗？”赵南清又一次受到了震动，把自己的妻妾作为物品、奖品随意送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是高擎，他的年纪不会比她们的父亲年轻，据说为人阴鸷残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赛维达怎么能把妹妹送给这样的人。

“父亲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无能为力。在夏国，妻妾就是马匹，弓箭一样的物品，可以随意赠送他人。这种事大家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赵南雯眼里的自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麻木的神情，一种灭绝希望，听之任之的神情。

父亲的白发，原来是这么来的！

“对不起，雯儿。”除了这句话，赵南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现在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你走吧，我们不想再见到你。”王婉玉开口了。

“走吧。”李逾明说。

“他是故意输给高擎的。”赵南雯突然又说，“他很厉害，我从来没见他输过，除了那一次。他恨我，他想摆脱我，他是故意的。”

她爱赛维达，赵南清在转身的时候，突然听懂了赵南雯隐藏在话语中的感情。</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