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帝萧怀钦在勤政殿外边的走廊上接见了新任定远将军晏无忧,打小跟着皇帝的大内监魏衍拢着手立在一边,晏无忧无声颔首,魏衍悄默声拱手,仿佛交情很深一般。
实则晏无忧一看见魏衍那一副要笑不要笑的假脸就皮疼得很,魏衍自恃南燕皇帝第一贴心内侍,一般看不上这样的外臣,相看两厌。
“臣晏无忧见过陛下。”
南燕帝回头招呼晏无忧:“来了?坐。”先一步坐在临时摆放的一套桌案前“晏卿离世,我南燕又少一能臣,朕还伤心许久。你如今也同你父亲一般,是国之栋梁了,这很好。”
晏无忧默然:“臣惶恐。”
咱们这皇帝平时不夸人的,只要是没事夸人,肯定有不好干的事要交代。果不其然“江南水军统领赵原祥没了,卿看谁能接任?”南燕年轻的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这同样年轻的将军。
晏无忧一拱手,试图甩出去:“臣离京数月,不知江南之事,还请皇上节哀。”汴城的人还没找出来,江南又出这等事,嘶,赵原祥死的真不是时候。假装皱眉想了许久才说“吏部推举了何人?”
南燕帝行云流水地操起茶壶给晏无忧倒了一杯,皇帝亲自倒茶,晏无忧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忐忑中就听见皇帝说:“如今朝中武少文多,督察的人选已经选定了,御史台出来的许令文,主将还要晏卿推举一二。”又将茶王晏无忧这边虚推了一下。
得,推不出去了,晏无忧心中认命地一叹,面上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感情您是看中了我手里的谁,先来安抚一番是吧。“不知皇上看中了谁?”手指捏成拳,咔咔做响。“臣此次前来是为汴城守军人选一事,汴城远在关外,必须是个稳妥的人。”言下之意就是我手里就这几个人,汴城、江南都是您老的地盘,你看着挑吧。
君臣二人想看无言,萧怀钦这个人,年少登基,前半生都顺风顺水的,没啥意外。就导致了这个人格外自以为是,啊不是格外善于做决定。
晏无忧在走廊吹风一吹就是一天,出宫的时候头晕眼花地,还有点想吐。宫门口等了一下午的王晨喜颠颠地跑过来:“咋样了啊将军。”
可惜了眼底的希冀晏无忧是一点都没看到,他垂头反思,为什么要跟萧怀钦那个不要脸的掰扯这么长时间,我是脑子进沙了吧?
抬眼看了王晨一眼:“金盛晋四品中郎将,号扬威将军镇守汴城,姜岐晋三品上将军,号振威将军。后日庆功宴一了就出发,长期驻扎.....”
“.....不是,谁想听这个啊,这些末将猜也猜的差不多,我是说慕姑娘!”王晨可能是真的沦陷了,自己的封赏都不想听了,哎,又魔怔了一个。
翻着白眼说:“皇上没说,可能留用了,你就别惦记了。”然后策马归斛,扬起一地薄尘,留王晨一个人哭天抢地。
不多时,宣旨太监出了宫,分批而往。此时随军皆有封赏,除金姜二人外,王晨提进禁军,是御前禁军护卫长;晏无忧自己任了北大营统领兼城南指挥,战事已了,边防事少,北大营就剩下日常操练,城南卫是少爷聚集地,喝酒遛鸟睡女人他们在行,打仗还是算了吧。姚志远升了品阶还算在晏无忧门下,北大营的帐是正儿八经的归姚参将算了。
金盛同姚志远在京郊接到了城里兄弟送来的口信,叫回去接旨。路上一打听才知道,北大营这一次去汴城的人,被皇帝扒拉的四分五散。
姚志远打破僵局:“宴无忧脑子被驴踢了吗?”一点后路不留?
金盛摸鼻子,这一通安排,反而是他去处最好:“圣命不可违嘛。”
到了北大营接了旨,姚志远气还没下去,想找宴无忧骂他一通,给他清清脑子里的沙!却被亲兵告知人压根就没回来,打小的交情,不问也知道这家伙溜哪去了。找不到人的姚志远只好借着北大营琐事,添添补补地发了一大通火气。金盛见状靠墙溜走,交代副手:“姚参将要问起我,你就跟他说我给这次的兄弟们归档去了。”
等姚志远想起来使唤金盛的时候,人觉都睡了好几轮了。姚参将咬牙切齿:“这事早交代给季知节了,要他去干什么玩意!”把手上帐策攥成一把“躲着我是吧?偷懒是吧。有本事都别到北大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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