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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里山两个家庭,两个人,却是一个……(2/2)

他的父母站在楼下,相互搀扶着,只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早已花白了头发。他们仰起头,对上夏烬漆黑的眼瞳。他们忽然有些害怕,这个昔日温润的少年,浑身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柔和,倒像是一块寒冰,直直地插入人心。少年的唇弯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他像是在笑,却更像在哭。

两个长辈的瞳孔突然扩大了,他们直直地钉在原地,像是两具风干多时的骷髅。他们看见自己几乎不说话的小儿子说了三个字,是的,只是看见。距离太远,他们听不清,少年的口型在他们眼里却无比清晰,像是一个魔咒,将这一对忧心的父母变成干尸。

他们听见,自己的小儿子,慢慢地,像是在唱歌一样,轻轻地说:“我——想——死。”

夏烬的声音很好听,少年的清润,却总是带着一份死寂。

他用这很好听的声音,慢慢地,轻轻地告诉自己的父母,“我——想——死。”

杭州的另一头,是繁华的高楼矗立之地。这里虽然没有三里屯的灯红酒绿,却独有一份属于杭州的繁华。按道理,杭州该是柔和的,精英存在于上海,官场存在于北京,杭州存在的应该是柔和的文明,可是,什么时候,杭州给人的感觉,若即若离,道不清,也说不明。

自然的,杭州也有所谓的富人区。这里别墅掩映在山间,几十米露出精致别墅的一角,或者一层。很静,这里几乎听不见什么活人的声响。大概是所有富人在风月场里混久了,耳边永远充斥着嘈杂的喧闹,回到家便只为个清净。

江沥洋说:“这些人披着兽皮,却幻想自己是绅士,真想看看他们被抽筋扒皮的样子。”

江沥洋的“家”是这些别墅中的一栋,当然,不止这一栋,如果是住的地方都称之为家的话,江沥洋倒是有挺多所谓的“家”的。

江沥洋的父母是商人,无论衣表多么光鲜,私底下依旧唯利是图。江沥洋看不起他们,顺带着在内心深处,也埋着对自己的厌恶。为什么呢,他自己或许不知道,或许只是装作不知道。

七岁的江沥洋,把同班同学的肋骨打断了两根。十三岁的江沥洋,一脚踢断了老师的腿骨。十五岁的江浩洋,把一个不小心泼了他酒水的服务员打成了植物人。

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江沥洋的父母一直深信着这一点。当然,他们一直身体力行地实践着。

十六岁,江沥洋被确诊为反社会人格障碍。

这对商人夫妇第一次意识到,钱并不是万能的,至少,救不回他们捧在手心里的会软软地叫爸爸妈妈的小儿子。

江沥洋有个哥哥,江浩。大了他八岁,在商界行走地游刃有余。

“真是恶心。也不知道上了多少人的床。”当江沥洋第一次对自己哥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人都寂静了。江沥洋俯着身体靠在楼上的栏杆上,眼睛里都是戏谑。江浩手里的红酒杯落在地上,碎了一片,给雪白的地毯抹上嫣红,刺痛了眼睛,也划伤了江浩的心。

“小沥,你……说什么……”江浩站在楼下,挺直的腰板硬是有一丝狼狈。他的眼睛里是俯靠在栏杆上的少年,那么张扬,眼睛里的恨意毫不掩饰地射出,像是一匹饥饿的狼,吞噬着这里的所有人。

江浩洋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他的家人说:“我想要——你——们——都——去——死——”

没有人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在哪里。可是总有人坚信,地狱只是每个人心里最阴暗的角落,一般人进不去,只有自己才能慢慢地挪进去。

可惜,有些人,生来就站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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