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正对上展棘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她戒备地问道。
好不容易才过了五年平静的生活,谁知丈夫的前女友和自己的前金主同时出现,上天这是想耍她吗?
“这里又不是什么保密机构,我为什么不能来?”展棘一边说,一边朝她走过来。别看他神色平和,可压迫感还是那么强,封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结果砰一声撞到了身后的大树,手中的面碗也跌落到了地上。
展棘跟着逼近,左手撑在树干上,将她逼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一双鹰目眯了起来,直直盯着她的胸口。
封钦的心随之一颤,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要干什么?”
“封卿,新闻部副总监,工号02303。”展棘直起身子,冷笑,“有出息,连名字都改了。”
怪不得他一直找不到她。
封钦这才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工作牌,松了口气,冷冷道:“我改不改名字,跟展先生有半毛钱关系?”
展棘收回手,并没有理会她的抗议,自顾自问道:“当初不是立志要红遍大江南北,先拿国内大满贯,再争奥斯卡小金人?怎么改行做新闻了?”
“展先生管得可真宽。”封钦不想再跟他纠缠,往左两步离开他的攻击范围,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公司大门走去。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掏出八张百元大钞,走回来塞到展棘手中,“这是昨天你给星子买裙子的钱。”
展棘看着掌中的红票子:“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
封钦反问:“我一个有夫之妇,难道不应该跟陌生男人划清界限吗?”
“陌生男人?”展棘咀嚼着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封钦,你把一个熟知你身体构造的人称为陌生男人,嗯?”
封钦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展棘凑近她,低声问:“什么是两清?银货两讫吗?”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封钦,那四百三十万我还没兑现呢。想跟我银货两讫,你倒是把钱收下啊。”
封钦呆了片刻,跟着就像见鬼似的,转身一溜烟跑掉了。
季海峰从花坛后面转出来:“总裁,我们跟许总约定的时间是两点,已经快要到了。”
展棘望着封钦离去的方向,淡淡道:“走吧。”
.
封钦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根本无心工作,跟自己较了半天劲,颓然放弃。反正下午也没什么紧急任务,她干脆提前下班,去幼儿园接许星子。
许星子见母亲亲自来接,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等老师叫到她的名字,立刻朝封钦飞奔而来,黄色的裙角飞扬,就像一只穿花蝴蝶。
封钦赶紧伸手接住她。旁边有小朋友说:“阿姨,星子的衣服好漂亮啊,她好像白雪公主。”
许星子搂住封钦的脖子,埋在她颈间低低地笑,很开心的样子。
封钦的心软得像一摊水。当年怀孕的时候,她患上了重度妊娠高血压,医生建议立即引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可她舍不得,从受精卵进入子宫的那一刻起,她就承载着孩子的一切。孩子在她体内成形、生长,跟她共享呼吸和营养,每一次的胎动,都是孩子在跟她交流。身为母亲,怎么狠得下心来剥夺孩子的生命?
许父许母轮番劝她,说她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先保住自己再说。可她知道,不会再有了,终此一生,她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最后还是许晋生说服了许父许母,同意她暂时不要引产。
高血压加上妊娠反应,她几乎一刻都不得安生,后来甚至出现了心脏衰竭,好在那时孩子已经足月,医生当机立断为她做了剖腹产手术,总算是母女平安。
这个孩子比她的命还重要,她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成长,一切会打破她们平静生活的因素,她都要竭力避免。
回到家,封钦见到客厅摆放着好几个大箱子,箱子都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她奇怪地问保姆:“这是怎么回事?”
保姆道:“先生午饭后就回家了,买了很多硬泡沫,不知道在影音室捣鼓什么,这些箱子就是用来装泡沫的。”
许星子听了这话,飞快地换了鞋,就往影音室跑,封钦赶紧追了上去。母女俩到达影音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小小的舞台,许晋生正蹲在一角,往泡沫上贴笑脸。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夕阳刚好照在他的脸上,一滴汗珠从他脸颊滑落,亮晶晶的。
封钦心里突然一动,五年朝夕相处的情谊加上四年的父女之情,或许会让许晋生抵挡住初恋情人的诱惑。
毕竟,当初他们并不是和平分手的。</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班的时候,我见公交车上座位多,特意挑了一个自己满意的,结果坐下去才发现,上面竟然有一摊水!好在我穿的是黑裤子,不然就尴尬了。</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