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宁维之意有所指地看了穆夏一眼。

看得穆夏浑身一哆嗦。

妈哒！嘴快的毛病又犯啦。

“我的意思是……”穆夏尬笑着准备改口。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宁维之抢先道，“今天在老师和师母面前这么得瑟，回头人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飞拉斯维加斯，或者公开问你和我处得怎么样，你怎么回答？”

穆夏把‘想给你打个飞机’这几个字又吞了回去。

“额，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来得及想。”

“是玩忘了吧？” 宁维之没好气地说。

穆夏差点咬着舌头。

他的确是玩忘了。

“我看老师和师母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你说的？”

他试图把锅推给宁维之，结果被当头一个爆栗。“你觉得可能吗？”

好像是不可能哈。

宁维之又不是自己，顶多被看出来了默认，要他主动去说，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可能性更大。

穆夏揉了揉脑门，听宁维之又闷闷地道：“不是只能私下里玩玩，不能公开么？”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不能公开了。

我那是怕你一时冲动、仕途全毁、回过头来要老子背锅。

他穆大少怕什么？大不了以后大伯那边的客户源断了，凭他的能耐，还能让自己饿死？

但这些话穆夏不打算和宁维之说。

两人目前正处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交锋阶段，正如两军对垒，最先拼的不是招式，而是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

“张老师算是自己人怕什么。难不成他和师母还会拿大喇叭把咱俩的事到处吼么？”穆夏换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不过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儿，看老子的时候眼神别太情意绵绵，让人轻易看出破绽。”

宁维之语塞。

正好这时开过来一辆亮着绿灯的出租车，他抬手拦了，二话不说就跳上了车。

“诶，诶，你听我说完啊。一言不合就甩脸子是怎么回事？”

穆夏追上去，可惜他的声音被乓一声隔在车门之外。车里宁维之和司机说了句什么，出租车扬长而去，甩了穆夏一脸尾气。

嘿，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谁惯你的臭脾气！

穆夏把人气跑了，自己也给气得不轻。走到停车场时，看自家的卡宴都没那么可爱了，摔门的时候震得车身狂颤，好不委屈。

……

Samantha这姑娘，长着张年龄不详的少女脸，实际上完全是慈母心泛滥的老嬷嬷体质。要不然也不能从毕业开始伺候穆大少爷到今天。

这颗慈母心不仅体现在她尽职尽责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上，也体现在她对一切萌物的过度关心上。比如说最近让她萌翻了的快递小哥。

Edison小哥哥愤然离开华恒后，Samantha一直不放心，他妈妈买的那个理财产品让她十分介意。昨天中年阿姨落了一份资料在她这儿，Samantha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请半天假去看看。

资料上有一个营业厅的地址，在福州路上。

福州路属于西城老区，不算繁华地段，却是老式公房社区密集之地。人口密度高，年龄层大。这种地方，最容易藏猫腻。

Samantha站在街角，看着门庭若市的某民办银行福州路支行门厅，成群结对的老邻居老街坊有说有笑地走进去，又陆陆续续从拐角另一个门厅出来。那个门厅从装修上看和银行营业厅像一堆双生姐妹花，可顶上一排大字：弘富金融投资管理服务有限公司。

Samantha心中暗记下这个名字，然后拨通了某通埠江路分部的营业点的电话。

“你好，我是华恒律师事务所的，你门营业点有个快递员叫艾迪生，昨天收了份文件，我在你们公司系统里没查到收件记录，昨晚问他的时候他说不小心塞包里带回家了没进系统。这份文件很重要的，今天我联系不上他，你把他家地址告诉我，我现在直接去取。”

华恒一天几十份文件快递往来，份份加急加密，营业点的负责人知道其中厉害，一边道歉一边骂员工不负责任回头一定严肃批评加强管理，然后一分钟内就在内网系统里查到艾迪生登记的住址报给了Samantha。

艾小哥的地址果然就在福州路上的某个旧小区里。

Samantha买了一袋水果，走进一个灰蒙蒙的楼道，敲了敲102室的门。

开门的艾妈妈围着围裙，看到来人的时候有一瞬间愣神：“姑娘，你找谁？”

“阿姨，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华恒穆律师的秘书啊，我叫刘曼纱。”女秘书笑得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