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三娘虽然也是一个穿越者, 但并没有所谓的“系统”跟着。

所以她既不能“打电话”, 又不能直接走“门”这种高维度空间通道去别的地方，只是个空有其表的穿越者。

空有其表的穿越者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再怎样, 用完了就是用完了, 江白鸦也无能为力。

雪三娘询问江白鸦“到底去做了什么”无果后, 就换了一袭夜行衣, 问了江白鸦出去的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过一会儿, 江白鸦余光瞥出门外, 恰巧看见身姿窈窕的女人站在对面一株高树的枝丫上，半低着头，俯瞰大半个天狼军营。

目光淡淡的，不掺杂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在默默打量这个地方。

江白鸦眉间微紧, 起身，走出去。

动了动唇, 无声道：还不回去？

雪三娘这才消失在了即将破晓的黑暗里。

方向是江白鸦先前讲的方向——那也是唯一一条能走出去而不被发现的路径。

若是去了别的地方, 必然暴露。

江白鸦没有在第一时间睡下, 而是将脏鞋擦了，把身上的衣物扔在脏衣篓里, 一切善后工作做好后, 才窝进了被子。

闭上眼睛。

……

翌日清晨, 江白鸦睡了个懒觉。

倒不是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的，是醒过来，感觉脑袋乱糟糟，似乎做了一宿的梦，却什么都不记得，于是又躺回去睡了一个回魂觉。

难得浮生半日闲。

再醒来，已经中午了。

江白鸦前往厨帐大灶，想去挖点吃的。

他的“工作”虽然是打下手，但打下手也是在摸鱼，由于禾三儿的那一嗓子，也没人敢真让他去做事，所以江白鸦毫无心理压力地翘班了。

中午本该是热火朝天的时候，然而此时的厨帐，却并没有几个人。

之前那一对兄弟也不在。

江白鸦问寥寥数人里，一个还“坚守岗位”的很是面善的老人，轻声问道：“老丈，今日怎么都不见人？”

老丈：“确实啊！今朝阳光明亮，是很好的一天啊——新来的小兄弟要好好干啊！”

“……”

江白鸦于是加大了嗓音，又重复问了一遍之前的话。

“哦，你说那些人啊。”

老人嘿然一笑，“都去看小韩十八般武艺，惊天动地啦。啧，你也是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去凑凑热闹？”

江白鸦：“……我便不去了罢。”

他想，怎么又是这个“小韩”，这个人是厨神吗，怎么厨帐里几乎每个人都认得，崇拜他。

边想着，江白鸦边挖出了一个窝窝头，稍微烘了烘便啃了起来。

老丈给他递上一碗水。

江白鸦道了谢，伸手接过，发现是热的，于是灌了一大口。

甜的。

是糖水。

热的白水不稀奇，特地加了糖，就有些稀奇了。

他惊讶，又有些感动地看着老丈。

老丈很是慈祥：“没事，乖娃儿，多吃点，长壮一点吧，男子汉身体壮了才有力气呀。”

见江白鸦有些迟疑，他又道，“不够这儿还有，你不要害怕，没人会说你的。”

“听话，啊。”

“……”

某种程度上，江白鸦似乎切实感受到了父爱如山。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老父亲的关怀了，烦并快乐着。

江白鸦没有父亲过，所以并不觉得烦，还觉得新奇，感动。

无以为报，于是他又挖了一个窝窝头出来，烘热，试图给老丈。

老丈不要，说我不大饿，你自己吃。

江白鸦就又啃第二个。

正啃着，便听老丈道：“娃儿，像你这样跟着少统……不是，统帅跑，很累吧？苻家的人虽然都是铮铮的汉子，光明磊落，但是这方面薄情的很，不晓得疼人的呀。”

苻家的人？都？

结合前后句，之前错句说的是“少统帅”罢。

——这老丈，应该是见证过两代天狼统帅的交接了。

江白鸦问道：“您说的是镇国公？”

老丈：“算啦算啦，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江白鸦紧追道：“不打扰的，您就给我说说吧，话说一半，很难受的。”

“还是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