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自己新老板的名誉,江琦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解释。
“瑾瑜不是这样的,何先生只是我的……呃,老板。”
“老板?睡过你的老板?”
“不是……”
“那就是即将睡过的老板。”
“……”
何永阑抬头看向少年,好一会才看认出来这是带头欺负江琦的人。何永阑嘲讽一笑,捏着酒杯淡淡道:“你是何永耀的情人,江琦是我下属,你没资格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江琦连连摆手,何永阑视而不见。
何永耀轻笑:“乐瑾瑜也是我的下属。他是我新签的艺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且,乐瑾瑜是这届尖子生,已经小有名气,而你手上这个江琦嘛。呵,你可别忘了,一年后江琦比不上乐瑾瑜的话,你自愿放弃何氏集团继承权。”
江琦心里一惊,去看何永阑,当事人反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忘不了,说话算数。”
何永耀略一点头,嘲讽道:“这大概是你唯一的优点,大哥。”
趁着何氏二兄弟说话的间隙,江琦轻声问乐瑾瑜:“这是真的吗?”
乐瑾瑜轻咬下唇:“是。”
江琦皱眉:“你是故意把我推进来的?”
乐瑾瑜低声说:“算是我补偿你,你可以利用这一年尽可能捞金赚钱。但是有一点,不要超过我,我必须赢。”
江琦:“为什么要这样?”
乐瑾瑜:“小琦,你本来就不在乎这些不是吗,输了又怎么样呢。”
江琦:“……可是何先生会失去继承权,那对他一定很重要。”
乐瑾瑜:“何大少是私生子,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何氏。”
江琦眼神一凝:“私生子,所以就注定低人一等?”
乐瑾瑜:“是他输了,自愿放弃。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江琦皱眉,看向仍在斗嘴的两位爷。
何永阑没有半分输家的凄惨,气定神闲,还有心情教育何永耀:“二少爷,我劝您还是把精力放在提升自己上吧,跟我斗气平白浪费时间和精力。毕竟,你怎么也斗不过我。”
何永耀本来都打算走了,听到最后一句顿感拉不下脸面。
乐瑾瑜见状立刻开口:“大少爷话别说的太满,我会用实力证明二少爷的眼光。毕竟——”。
乐瑾瑜学着何永阑的句式,轻蔑的瞟了一眼江琦:“江琦也从来没能斗过我。”
听见这话,江琦身子一僵,乐瑾瑜见状补刀:“像你这样有娘生没娘养,从小不招人待见的,还能做什么呢。”
何永阑眉头不易察觉地拧起些许,朝江琦瞟了一眼。
那个少年还是安静站立着,但紧捏着桌角的指节泛白。
何永阑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江琦肩膀上,发现少年居然在轻微颤抖。但随之,似乎被手掌的温度安抚到,他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乐先生,这句话还是一年后再说吧,小心到时候打脸。”何永阑第一次将目光转向乐瑾瑜,“还有,你再敢对我的人实施身体或精神方面的伤害,我不介意抽空教教你如何做人。”
何永阑眯眼看了乐瑾瑜一眼示威,乐瑾瑜下意识抓住了何永耀的衣袖。何永耀怒道:“何永阑,你这是在威胁我的人?”
何永阑笑了:“可不是吗,好弟弟,我就是在威胁他啊,这么明显,听不出来吗?”
何永耀真的被激怒了,走过去打算抡拳头,远处早就暗中观察的保安见状立马上前一步。
何永阑轻笑:“怎么?要在这里动手?星光酒店的产业你是知道的,在这里你动一下手就会被清理出场的。”
何永耀悬在空中的手生生收了回来,哼了一声说:“何永阑我不跟你在这里争,瑾瑜和江琦的发展会说明一切的,江琦,呵呵。”
他们两个站在一旁,笑的耀武扬威。
“何二少爷,乐瑾瑜。”
过了几秒钟,所有人才意识到发声的人是江琦。
江琦仍是低着头:“一年还没到呢,别说这种大话。”
乐瑾瑜呆了一下,嘲讽了回去:“就你这样连抬头看人都不敢的性格,凭什么呢。”
江琦轻轻吸气,努力压制住激烈的心跳,抬起头来,平静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人。
那个眼神很轻,但却似有万钧之力,是一种稳操胜券的平和。
仿佛只要他想,王冠就是他的。
乐瑾瑜有一瞬间的迷茫,我真的了解过江琦这个人吗?
“那我抬起头来再说一遍。”江琦一字一顿地说,“一年还没到,二位别说这种大话。我不会输给不配赢的人。”
场面安静了几秒钟。
何永耀率先反应了过来:“哈哈哈,我觉得这只小猫还挺可爱。”
他拍了拍乐瑾瑜的手,问:“对不对?”
“啊?”乐瑾瑜反应了一秒,“啊,是啊,对。”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乐瑾瑜没听见,他看着重新低下头的江琦,微微有些慌乱。
“走了,瑾瑜。”何永耀拉着他的手离开。
等到何永耀他们坐到远处,江琦才一个站不住栽倒了座位上,眉头轻蹙,紧闭双眼,轻捂着心口。
何永阑:“你怎么了?”
江琦保持原来的姿势:“吓死了。”
转瞬他就恢复正常的样子,腼腆地冲他笑了笑。
何永阑:“……”
看他刚刚那痛苦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急性病犯了。
原来只是少年中二病,效仿西施?
看在他效得我见犹怜的份上,何永阑没计较,指指上齐了的晚餐:“吃吧。”
其实何永阑晚上胃口不太好,尤其在有事的时候,他几乎不吃晚饭,所以他只做样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江琦很敏感地发现了这点,有句话徘徊很久,没敢说。
何永阑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余光看了他好几次,说:“有话直说。”
江琦被揭穿了,只能说:“是真的吗?继承权。”
“是。”何永阑点点头,“高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做好你的本职就好。”
江琦:“那这件事对你呢,是不是很重要?”
何永阑打字的手顿了半秒,似乎是思考了下,说:“重要。”
江琦吃不下去了。
他坐如针毡,在他看来,何永阑不吃饭却去办公的举动,都散发着一种焦虑信号——
要输了。
铁定要输了。
刚刚不过是虚张声势其实我一定会输的。
好烦啊很快就要从一掷千金的贵族少爷变成扫地出门的孤苦儿童了。
这一顿山珍海味,江琦食之无味。
他弱弱的问:“如果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