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赐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外面我们刚刚去探过的那队兵丁啊!”
“哦,对,你……”可不要上当啊。
叶仲秋还没来得及劝,就听谢云流道:“若果然是重茂,我必然要救。”
尹天赐瞥了谢云流一眼,很是不以为然的道:“江湖事该江湖了,但温王这件事,可就事涉朝政了,你当真要管?”
谢云流难得口气温和的解释道:“对你们而言,他是温王。对我而言,他只是喊了我近十年师兄的师弟。”
“话虽如此,但,这件事要怎么管?”叶仲秋问。
“两位与我萍水相逢,还愿护我周全。我身为他的师兄,却看着他赴死?”谢云流问。
叶仲秋和尹天赐对视一眼,之前想劝阻的意味,已经少了分。
他们愿意救谢云流,是因为谢云流看起来蒙受了冤屈。
而倘若他们救下来的谢云流,当真是这样的无情无义之辈,似乎也不符合他们要救人的本意。
“但,这样一来,不就与朝廷又对上了吗?”叶仲秋问。
风雨落也忙道:“你这样,吕祖可能真的,就护不住你了!”
要这样还要一心护持谢云流,怕是真的会让新帝,对纯阳宫心有芥蒂。
谢云流应道:我自然不会连累师父。
风雨落现在只盼着一点,那位即将要被伏杀的李重茂,不是真·李重茂。
第二日一早,几人从农户家中告辞,暂缓了去往洛阳的行程。
站在平顶村外桥头的山上高处,观望枫华谷中的动静。
不到中午,远远便看到一队仪仗开道,车马辚辚往平顶村而来。
李重茂被废帝位,仍为温王。
这仪仗虽然显得不那么完整,也看得出是王爷的仪仗。
就连枫华谷中,这几日一直捕风捉影般追着谢云流的武林人士,也被这动静给吸引了。
三人站在高处,还能看到坠在那车架后的不少人影。
若几人离得近些,还能听到这些人议论纷纷。
“这便是那废帝李重茂?”
“废帝都称不上吧,真要擅权的不是韦后么?”
江湖中人,总是比普通平民,消息要灵通的多。
对于这场刚刚落幕的皇室之争,也清楚诸多内情。
“说起来,那谢云流,不过是被他牵连了吧?”也有人在人群中问。
“听说之前,人都被谢云流带回纯阳了,这不单纯是牵连了吧?”有人应道。
看着往洛阳而去的车马仪仗,有人则问道:“韦后已死,这温王真能活着到东都?”
“皇权之争,本就成王败寇,你管那么多?”
“可不是,我就只管谢云流那赏钱三千贯。”如今还呆在枫华谷的,大多确实是冲着三千贯来的。
“说起来,那谢云流,长得可俊俏了,你们说,他这吃力不讨好的,图啥呀?”有人则很隐晦的问。
“嘿,什么图啥?你怕是想问,他和那李重茂是什么关系吧?”人群中也有人并不避讳。
有人秒懂:“太子李弘和那位合欢大人,如今还能寻着话本呢,倒不知这两位,嘿嘿?”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气氛猥琐了起来。
太子李弘为则天女帝长子,也是高宗时期所立的第二位太子。
虽然英年早逝,却给这江湖留下了绯丽的故事。
时至今日,这样的艳情故事,依然广为流传。
再想到前几日惊鸿一瞥的那位纯阳大弟子,俊逸疏朗,似乎也很有谈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位于车队正中的那架马车,忽然有人推开了窗扇。
谢云流的视线,顿时锁在了那扇微开的窗扇上。
“怎样?是本人吗?”风雨落问。
隔得还远,谢云流看着那熟悉的身形,已经确定了分:应当是本人。
“你真要出手相救?”风雨落又问。
救,不过是舍掉性命。不救,却是舍掉了本心。谢云流应道。
风雨落看着自己任务栏里的那行“避免谢云流重蹈覆辙(0/1)”,觉得这任务,自己大概是完不成了。
不管怎么样,风雨落还是想再挽救一下。
对谢云流道:“这世界上做任何事,都该师出有名。”
你想说什么?不管是劝他伪装一二,还是拦了他杀顾青,这附身之魂,确实没有害他的意思。
虽然好钻牛角尖,对于单纯的好意,谢云流也并不会不留余地。
风雨落闻言,便道:“你既然能说服叶仲秋和尹天赐,有没有想过,也说服其他人?”
就算真的不能说服其他人,至少解释一二,也能让其他人清楚,谢云流到底心中是什么想法。
救李重茂,反对朝廷,和单纯只是想救一个人。
对朝廷,确实可以混为一谈。
对其他人,却是可以分而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