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李重茂便对守备官一拱手道:“吾奉皇命前来洛阳。”
言下之意,与福王前来洛阳之事无关。
风雨落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就赶上了?
守备官将那兵士遣到一旁。
风雨落便听那人细声吩咐道:“速将此事报往崔司马。”
等那兵士上马飞奔而去,守备官便对李重茂单膝跪地道:“下官另有要事,先行告辞。”
风雨落便看着那人,使了个眼色给副官,转身也纵马直去。
如今新帝早已登位,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李重茂虽然仍为温王,对于这些听命于新帝的兵士来说,却是待罪之身。
这时候除了听安排,别无二话。
等众人过了洛阳城前往行宫的长桥,风雨落才猛然想起来:刚刚城门处遇到的那个人,你说他是郑愔?
谢云流不明就里,应道:是郑愔。
风雨落这时候才懊恼道:就是刚刚那人,前来假传圣旨!
你不早说?!谢云流闻言,把缰绳往李重茂手中一塞,飞身而起。
你干什么?!忽然就窜到了空中,只在游戏中尝试过大轻功的风雨落,顿时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只要能阻下他假传圣旨,不就能阻止这场叛乱?谢云流道。
是这个道理没错,风雨落比谢云流还着急了:那你赶紧的,拦下他!
是谁没早说?谢云流又问。
我又不认识他,我能想起来这件事都谢天谢地了!风雨落辨白道。
谢云流难得没有继续怼人,兔起鹘落般踩着城墙往高处直飞。
谢云流这一飞身而起,引得洛阳城门口一阵惊呼。
守城官兵更是唰一下拔出了兵刃。
虽然不知道谢云流为何忽然走远,面对兵刃出鞘的洛阳守备官兵,李重茂也只能安抚道:“诸位稍安勿躁。师兄只是送我到此,但另有要事,各位不要在意。”
能不在意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他们守备当什么?
谢云流纵身到了高处,却依然不能纵观全城。
只能对风雨落问道:“郑愔此来,是去往何处?”
风雨落当然一头雾水:这些事情我只是后来听说,我哪里知道现如今他去了何处?
要你何用?谢云流过河就拆桥。
我不告诉你是他,你现在还在底下骑着马逛街呢!风雨落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谢云流这个崽给气死。
这边还没找到郑愔行踪,底下却是又一队兵马朝着李重茂的所在,呼啦啦围了过去。
谢云流正要回援,却见被围在人群中的李重茂,手指背在身后,冲他打了个手势。
剑都出鞘的谢云流,一顿脚便矮下了身形。
什么情况?风雨落问。
他将被押往行宫。谢云流应道。
押往?风雨落问。
对。你看枪尖。这次是真的押往行宫没错。
风雨落往那队兵丁看过去,果然发现了其中玄妙。
还是刚刚护卫李重茂的那些人,刚刚那些人的枪尖,朝着路边人群。
如今靠近外圈的那些兵丁,枪尖依然向外。
紧邻李重茂的那一圈兵丁,枪尖却隐隐指向李重茂。
李重茂坐在马上,脊背挺直,身形颇有些僵硬。
但此时若谢云流下去相救,搞不好反而要坐实某些事。
李重茂这才赶紧给了手势,让谢云流不要妄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风雨落第一次正面撞上谋逆之事。
身在局外时,事不关己,风雨落当然能有的放矢。
现在正遇上这种事了,风雨落一时间反而没了主张。
谢云流在城墙上站了片刻,道:我们也去往行宫。
我们去行宫……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风雨落问到一半,忽然反应了过来。
谢云流则道:事有不妙,好就近带重茂走。
风雨落把前几日的某句话,还给了谢云流:我就不该高看你!
就目前这发展趋势,风雨落总算明白,为什么重蹈覆辙这条,还亮晃晃的在他眼前了。
福王兵临城下,正赶上李重茂进城。
也幸好还早赶了那么一脚,要真在福王后面来,才是完全说不清了。
风雨落前脚还把事情往好处想了,后脚跟着李重茂赶往行宫。
却见洛阳行宫之前,在城门口遇到过的那位郑愔,一身大红官袍,迎风招展。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兵丁,立刻与押送李重茂的兵丁,□□相向。
末了,这位郑大人还不忘把事情给夯实:“大胆,吾皇兵临城下,尔等竟对吾皇之皇太弟兵刃相向,速速将这群逆贼拿下!”
……风雨落很想问,能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