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之把她叫到了节目组为自己安排的客房里。

“说吧，怎么回事。”她倒上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莫莫，“如果不想让我认为你是希望那边派来的卧底，就说出一个足以让我信服的理由，不然明天，就是你因为构陷同僚，于心不安，主动退赛的日子。”

她说得很随意，语气淡淡的，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要知道，一旦被华大除名，整个娱乐圈，你就别想再踏进来了。”

“我……”莫莫眼神一闪再闪。

“我要听实话。”

“我……我……”莫莫握着杯脚的手隐隐有些发抖。

毕之也不催她，而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顺便透过光洁的酒杯，静静看着对面那个“弱小无助”的身影，笑容渐盛。

“你那伤，是早就有的，对不对？”

“不戴护具，一是想痛得更真实，二是想喂刘美丽一口新鲜的屎吃，对不对？”

“在后台，也是故意撞到椅子上去的，为了能让大伙儿发现你腰间的淤青，对不对？”

“表演组第一的好成绩；口碑崩坏的竞争对手；星秀场里，华大三女去其一，莫莫，好手段啊。”

“我只是想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莫莫听她说得这样轻松无所谓，忍不住怒气上头，当即一狠心，就把所有情绪都吼了出来。

“我背叛杨导，离开希望，来到华大，不是为了什么培训考核比赛作秀，就是为了出名！为了红！你明明答应让我演那个女主角，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刘美丽算个什么东西，琳达又是什么鬼，说了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谁都别想碰！”

她吼得并不大声，甚至有些低沉，听起来十分沙哑，毕之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苦恼，压抑，和愤恨。

“所以，如果今天和你对戏的是琳达，你也会这么做？”毕之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如果是琳达，我会伤得更重。”

“更重？”毕之笑起来，“莫莫，你以为，所有事情都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吗？你以为，我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毕之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那部戏，你一直都是我指定的女主角，没有之一，也没有变过，至于刘美丽……”她打开相册，里面全是刘美丽和一个男人的亲密照，“这个男的，是华大业务科科长，唐军。”

照片一张一张的翻，尺度越来越大，在刘美丽只剩下一套内衣的时候，毕之关上了电脑：“我费心尽力，保住你女主角的位置，却碍于同事情面，只好让他们推荐的人来参加这次选秀。莫莫，过程，结果，都在我计划之内，我原本以为，你会理解我，相信我，可如今看来，你倒更愿意相信自己。”

毕之看着莫莫，表情十分受伤。

莫莫此刻内心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毕导，我，我……”

“莫莫，你做得太多了，殊不知，做得越多，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毕之又打开另一个相册，“你的伤，早在5天前就有了，是和王了了练舞的时候摔倒造成的，”照片里的人是莫莫，正被摄像大哥抱着，往医务室跑。

“医生让你卧床，你却照常训练；原本应该裹在腰间的膏贴，纱布，你也亲手取掉了。莫莫，事已至此，一手好牌被你打得稀巴烂，真是太愚蠢，太令我失望了。”

“毕导，对不起，我错了。”莫莫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却一直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自作聪明的，毕导，你帮帮我吧，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毕之摇摇头，略显遗憾地说：“这些视频，照片，我能查到，唐科长自然也能查到，瞒不过去的。”

莫莫“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毕之还在继续说：“原本，一个小小的刘美丽，纵使她背后有唐科长，我也不放在眼里，可你却偏要去画蛇添足，自己给自己加戏，”她说着，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莫莫，自作孽，不可活，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毕导，您一定有办法，您一定有办法的！”莫莫三两步上前，一把抱住毕之的大腿，“毕导，你就帮帮我吧，我以后一定听话，一定好好听您的话，绝对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毕之任由她抱着，摇啊晃的，一声不吭。

“毕导，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训练，好好比赛，我一定会走到最后的，毕导，您就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唉……”毕之伸出手，轻轻扶起莫莫，“你是我的人，我当然也想帮你，但这件事，我不能出面，也不能阻止唐科长来调监控，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了。”

“好的毕导，不用您出面，不用，我来做，您只要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可以了，怎么做都可以，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的。”莫莫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表起忠心来。

毕之闻言，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把她扶到沙发上，慢慢坐下：“如今，只有想办法让唐科长看不到视频，查不到医务记录，而这个忙，恐怕连红姐，都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莫莫心下一沉。

“她只是个导播而已，即使在现场有几分权利，可和资本比起来，就什么也不是了。”毕之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至于他愿不愿意帮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