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吃边聊，一点困意都没有，直到窗外泛起微微白光，这才双双惊觉，天，似乎亮了。

“就早上了？”了了感觉还没吃饱呢。

“抽签10点钟才开始，趁还有点时间，赶紧睡会儿吧。”杨希说。

“好。”了了飞快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又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唰唰两下脱掉衣服，跳到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过来吧。”

“……啊？”杨希瞬间懵逼。

“还是你也要先洗簌一下？”了了把枕头摆好，被子铺好，又主动躺到最里边，“莫莫说她今天不回来，你就和我一起挤挤吧，省得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她说得自然极了，就像……就像……一对小夫妻？吃饱喝足睡一觉？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了。”杨希吓得连连后退，脸也烧成了火炭。

“你是觉得床太小了吗？”了了一副恍然的表情，“放心吧杨导，绝对够睡的，我也不会乱动，你快上来吧。”

“不不不不不，”杨希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我我我，我还有点事，你你，你先睡，我回头，回头见。”说完她哗啦一下拉开门，逃似地跑掉了。

……

莫莫回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清爽的风吹过她不太清爽的身体，冷冽，但干净。院子里空无一人，没有跟拍的，也没有工作人员，她慢悠悠地走着，不怕被拍，也不怕人知道。

回到寝室，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火锅味儿。

铜锅还是温热的，桌面被打扫过，只有一副碗筷。莫莫看着床上睡得呼呼的王了了，嘴边还沾着一点油渍，忍不住笑起来。

这家伙，都说不用等了。

她抽出一张湿巾，坐到她身边，替她轻轻擦拭起嘴角的油污来。

“你呀，到底是在等我，还是想趁着我不在，大饱口福？”她小声说着，冰凉的手触碰到王了了温热的肌肤，细嫩，光滑，很舒服。

很舒服。

“我回来了，了了。”她动作很轻，很柔，很小心，像在抚触一件名贵的瓷器。她害怕她醒，看到自己龌龊狼狈的样子，又希望她醒，好陪自己说说话。

“我好害怕，了了。”她指尖停在她耳根处，那里和她的手指一样冰凉，“可是我更害怕失败，被淘汰，被遗弃，被忘记。”她说得很小声，小到如果不是嘴巴在动，大概没人会认为她有在说话。

“如果你在，会不会阻止我？”她问。

了了没有回答。

“一定会的，你这么美好，这么善良，像阳光一样温暖。”

“可是我已经冷了。”说完这句，她眼睛一眨，大颗大颗的泪水便顺着脸庞流下来，没有预兆，也没有声音。

……

了了起床的时候莫莫正在补妆，梳妆台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一点油污都看不到。

“咦，厨房的人来过了吗？”了了惊讶地问，她睡得太沉，完全没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我拿下去的。”莫莫白了她一眼，“你呀，就趁我不在的时候胡吃海塞吧，迟早胖死你。”

“不……”了了原本想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杨导也吃了，可回头一想，她那两口，和没吃也没什么区别。

“没关系啦，我等下去操场跑两圈，卡路里就消耗掉了，倒是你，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觉吗？”

莫莫闻言，身子一僵：“睡，睡了啊，没多久而已。”

“才怪。”了了打着哈欠走过去，拿起她的粉饼，轻轻扑在她下眼睑处，“这么重的粉都掩不住，你肯定没睡觉，大晚上的，偷牛去了？”

此时两人挨得很近，鼻尖几乎碰到一起，莫莫看着她为自己补粉时认真又仔细的样子，忍不住就想……

她一把推开她。

“诶？”了了被推了个踉跄。

却看到莫莫的脸莫名红到了耳根：“你，你先去刷刷牙。”

“啊！”了了闻言，立即明白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那我等下再来帮你补粉。”说着她就飞似地冲进洗手间，一边挤牙膏一边解释道，“昨晚吃完就睡了，忘记吃的是大蒜，哈哈哈，你不要生气。”

莫莫红着脸，没理她。

她刚才差一点就亲上去了，只差一点。

但是她没有。

她太脏了，不想把了了也弄脏。

等我，了了，等我洗白了，再和你……她暗暗想着，然后转过头，看着洗手间里那个窈窕纤瘦的身影，正刷着牙，哼着歌，快乐无比。

她希望她永远这样快乐下去，无忧无虑，至于其他阴暗恶心的事情，自己来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