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想通了。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对面的人有一瞬间错愕的表情，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拿下耳机。

赫柏不知道怎么说，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他，让他这种从来没接触过枪的人也有迷迷糊糊的紧张。帝国早就被联邦覆灭了，然后，他是作为联邦的公民紧跟在它后面出生。他不由得一下子不知所措，说话结结巴巴：“你、你想要干什么？”

姜米说：“回家。”

一下子沉默起来，赫柏说不出话来，难道他能说你的帝国早就破灭了吗？只好双手举在耳边，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他想了想才委婉道：“他们也许会来接你了，但那肯定不是我。有些事情吧，就跟唱小曲儿一样，唱完了也就完了，没必要放在心上。还有，我叫赫柏……”

姜米继续道：“好，赫柏，跟我一起回家。”

赫柏很少和别人这么讲话，觉得特别尴尬，顺着她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你这个人吧，情况就不太对了。你如果这么介怀，不如跟我早点下山，看看能不能和我凑合成一艘飞船。我本来活的好好的，你这样谋杀了我，那样岂不是违反法律？”

姜米静了很久，道：“来不及了。”她的眼睛冷冰冰的注视着前方，似乎也不太在意问题的答案。

赫柏想破脑瓜也不明白是什么来不及了。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递给他激光枪的姜米，然后说：“你不怕我用它反抗你？”

她很笃定：“你打不过我。”

不是姜米吹嘘，自打成为了Alpha，还没有人能够打的过她。她摸了摸脖子上戴的抑制器，再次重复一遍：“已经来不及了。”

下山。赫柏大口喘气，他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模糊一片。在他和姜米说话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他看不见姜米，同时怀疑自己有雪盲症，背包里也没有护目镜，只能跟瞎子一样在雪原上缓缓行走。

他看着雪花发呆，这种熟悉的昏昏欲坠的感觉让他非常恐慌。

“这里是研究员赫柏，时间为二十九日……第一次尝试说服目标，万幸，我成功了。”赫柏说，将自己眼睛因为刺痛而流出的眼泪擦掉，“与此同时，一个不妙的消息，我似乎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

赫柏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姜米不见了，这个不好的发现让他骂了一声。赫柏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一个更加不妙的消息，目标离开了我的视野范围……”他住口，问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姜米：“你去哪了？”

她道：“你是个研究员。”

赫柏只看见一个黑色的模糊影子站在他面前，耐着火气和性子说：“是。”

她声音很平静：“和我想的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回来？既然知道我是一个研究员，放任我在这个地方死掉不就好了吗？”赫柏讽刺的问她，“何必屈尊降贵再来找到我这个人？”

姜米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根绳子，一端系在自己的身上，另一端在赫柏的腰上打了个死结，她道：“至少我觉得，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