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见过坞重寄君,但他在月街的年轻精英圈子里呆了四年,不可能不知道大巫有个女儿叫作寄君,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坞重寄君跟伊落还有关系——就象他们讲的,四年都没有见过面,弄个会有关系嘛……当真是见了鬼!
然后,他就见伊落端起桌上的茶水,很温和地递给邬重寄君:“寄君你也赶了老远的路,先喝点茶水吧。”
看寄君接过水杯,他才又开口:“寄君你讲错了,你的事情,包括你的婚事,不需要任何人成全。你、我、还有阿凛,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你们于我来说,一个是我的小阿哥,一个是我的小朵朵,一个于我有救命之恩,一个是我童年的美好记忆,你们能够走到一起,我自当为你们高兴,必定要送上至诚祝福。”
寄君双手抱住水杯,纤长的手指收紧,手上现出淡淡的青筋。
她双眼盯着水杯,好一阵,才自水杯上抬起眼,看向伊落,眼中闪烁着微弱泪光:“落阿哥,我们的婚约……”
“我们从来都没有婚约,两位阿爸当年讲的玩笑话,也能当真?”伊落答的斩钉截铁。
寄君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迟疑着道:“凛阿哥……那边……”
“长辈间的玩笑,阿凛不需要知道,对吧?”
“落阿哥谢谢你,真的是谢谢你!”寄君紧紧握住水杯,这时候她可能是真的感动了,话讲的情真意切,声音中竟是带上了些许哽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哥,是我不够好……父神定会把天底下最美最好的朵朵带到你身边……”
……
听着坞重寄君略带哽咽的声音,伊落的反应尚且平静,阿苏南这边却是快要给气爆了。
不就是大巫的女儿吗,有啥个了不起的,竟然敢这样对待他的伊落阿哥!
巫夷其实是不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很多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自己去找自己的另一半。但是,夷家人非常看中契约,尤其婚约还是契约当中的誓约——说出的话要做数,发过的誓言,更是在神明那里备了案,就算是大巫,一旦爽约,也会让他的威信大打折扣,成为他人生当中的一个污点。
阿苏南给气到一巴掌拍到书桌上,直想冲过去找那位高贵女士理论。
而伊落这边,他温言劝慰了坞重寄君几句,把人送进屋里,自己转身出了小院,直接去见自家阿妈——是她老人家安排的这次秘会,真正需要安慰的,估计也只有她老人家一个人。
阿什芊绘不是蠢人,对于今天的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终归是存了一点侥幸,看到儿子走入院子,连忙快步迎上,待看到儿子缓缓摇头,脸上血色尽去。
伊落上前搂住她的肩头,柔声道:“阿妈,姻缘天定,我和寄君无缘,强求不来的。”
“这算啥个强求?明明是有婚约的,这让我有何脸面去见你阿爸……”阿什芊绘失望之极,竟是有些失态,“太欺负人了,当初婚约是他们提出的,若阿落你的资质没有……”
伊落一下子搂紧她:“阿妈,慎言!”
阿什芊绘深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儿子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待到儿子收回手臂,她才再次开口:“是阿妈气糊涂了,阿落你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快去竭息吧。”
待到伊落离开,阿什芊绘的夫君走进屋子,面对夫君,强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去,她一把捂住脸,泪水顺着指间悄然滑落。
好一阵,她才哽咽着道:“早就想要毁约,却逼着阿落先开口……我的阿落,拢个好的阿落……”
……
与此同时,气疯了阿苏南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收拾衣物行礼。
伊落进门的时候,正看到他忙着装箱,大感惊讶:“南仔,弄个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伊落阿哥,我不要住这里。”
“你要住哪里?”
“我要住你屋里去。”
他的伊落阿哥,弄个好的伊落阿哥,才不要为了一个蠢女人伤心难过,他要陪伴他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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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打个滚,我是开心的存稿箱……
……
有没有人跟我一样,被最后一句逗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