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清漪文化二人走后, 店小二拿了张字条进厨房, 葇兮展开一看, 一笔一划，临摹的正是自己娟秀的字迹：自卿别后, 鱼沉鸟走。魂兮梦兮，与卿同游。盼卿归来，不见不休。</p>

话说文化出了绿蚁馆后, 直奔皇宫而去。</p>

宫里最近送来了琼州的贡品。虽说是水果, 看起来却像蹴鞠之球，有契丹的寒瓜那么大，外壳坚硬无比，重可达数斤。</p>

“李公公, 这是何物？”</p>

“琼州之地，有一种奇怪的果树，树干笔直无丛生枝干, 树高可达十丈之余，名唤作越王头。”黄衣使者说罢，一旁有小太监用刀削了皮，把里边的果汁倒入玉鼎中。</p>

文化端起玉鼎喝了一口, 只觉得清淡有余，甘甜不足,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 心想, 这么怪异的果子, 洞庭郡主想必会喜欢，遂吩咐道：“你们送几个去莒国公府给苏大官人。”</p>

赵匡胤道：“你怎么什么事都想着苏大官人？也没见你这么惦记我。你难得回京几次，我都叫不动你，却听人说你每次都跟莒国公的孙媳妇厮混，你是不是看上苏云起的未婚妻了？”</p>

“哪有的事？不过就是投缘而已，在我心目中，我把洞庭郡主当成男人看待。”</p>

“既然投缘，让清漪天天陪着你，岂不更好？”</p>

“长兄莫要说笑。”</p>

“我没有说笑，说起来，你是我弟弟，你的喜怒哀乐最重要。至于苏家，从宗室里再挑一位嫡亲的郡主，可比清漪那丫头更有面子。”</p>

“我若对洞庭郡主有意，不用长兄你开口，我早就自请了。实在是这洞庭郡主毫无女子之态，我不过是仰慕她生性磊落，见多识广罢了，别说闺中女子，就整个汴京城也不见有人比她更博学。”</p>

“等她成了亲，看你还怎么跟她切磋见识，你到时可别后悔。”</p>

文化无奈地摇了摇头，“哎，你们这群俗人。”</p>

“是是是，我俗人，你君子，君子成人之美，眼睁睁地看着投缘的女子嫁作他人之妇。说起来，你不仅与清漪投缘，还很有缘，你三番四次在街头、在宫里都能遇到她。”</p>

“长兄话中有话。”</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郡主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连我什么身份都不知道。”</p>

“我也觉得那丫头率真坦荡，保不齐有其他人作祟。”</p>

“长兄多虑了吧，以云起兄之才，三十年后就是宰相之才。”</p>

黄衣使者见二人起了争端，上前道：“四官人，这越王头乃是生津止渴的佳品，太医说，可清暑解热，益气祛风，有延年益寿的功效。”</p>

文化不以为意，宫里但凡有个什么贡品，都说可以延年益寿，却又不好反驳，只得问道，“十丈之余？这么高的树，果子若掉下来，岂不是皮开肉溅？”</p>

“并不会，这越王头的壳着实厉害，从十丈之高掉下来，果实安然无恙，倒是能把树下的人砸死。莫说是果实了，就连被越王头的叶子砸中，也会皮肉受损。”</p>

“说的也是，这果子要是砸烂了，可还怎么落地生根开枝散叶？”文化拿起一旁的越王头使劲地晃了晃，“不过，这果子里为何有这么多的汁液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