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根一根的,然后是一团,像是树根似的,不断蔓延伸长,仔细看过去,不难分辨出,那根本不是什么树根,而是头发。
密密麻麻的头发,给人的感官很不舒服,她紧张地抿了下唇,这次来的,不会是女鬼吧。
鬼片看多的后遗症就是,看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头发,很容易第一反应就是女鬼。
从镜子里钻出来的头发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长,突然那密密麻麻的头发蹭地一下乍起,倏倏飞舞着,游蛇般地往时因和周又七那边卷去。
时因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动静,在那团头发乍起的瞬间,手指微动,一直夹在指间的那几张符纸,嗖嗖朝那团头发飞射而去。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抓过周又七的手腕,抬手推开窗户,拉着周又七动作利落地从窗口滚了出去,离开了房间。
在两个人跳窗离开房间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镜子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破镜而出。
周又七紧了紧手中的瓶子,有些不确定道:“时因,刚才那东西是鬼吧?”老实讲,鬼和怪,她宁愿面对鬼,而且,时因有一颗“捉鬼的珠子”,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时因闻言摇了摇头,轻声道:“应该不是,刚才我没有从它身上看到鬼气。”不是鬼,就是怪了。
她这边话音刚落,一个瘦长的黑色影子从窗口如一滩污水般钻了出来,仔细看过去,那个黑色的影子,就是那堆头发缠绕形成的。
周又七心里忍不住卧槽了一句,所以,这玩意儿是头发精吗?
时因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方才的符纸对这玩意儿没有作用。
虽然那东西没有眼睛、嘴巴、鼻子,但是,时因和周又七两个人却都有一种被千万道视线盯上的感觉。
周又七被那密密麻麻的视线盯得头皮阵阵发麻,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
时因注意到周又七的动作,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动了动,动作飞快地摸出来一个材质特殊的头盔,啪嗒一下,扣在了周又七的头上。
周又七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懵圈道:“时因你给我戴这个做什么?”
时因不答反问:“现在还有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吗?”
周又七闻言又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没有了。
这下不用周又七回答,只是看她表情,时因也知道答案了,叮嘱了一句戴好头盔。
话音未落,那“黑影”突然就发起了攻击,时因当即拿出来了那颗殒珠,将其举到了头顶上,只见那原本势如破竹、飞鞭如剑的头发,登时一个急刹车,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抖了抖,然后蹭的一下把凌乱飞舞的头发收了回去,活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那“黑影”很人性化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宝宝吓坏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错觉,时因竟然还从那“瑟瑟发抖”中,读出了几分委屈。
时因:“……”
不是,你委屈个棒槌啊委屈。
搞得好像半夜吓人、想通过把头发“寄宿”在别人的头上从而取代别人身体的,不是你似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不过,她大概已经明白,这东西在打什么主意了。
见那东西似乎有想溜的意图,时因声音阴恻恻道:“敢跑,吞了你。”
“黑影”:“……”呜咔,好凶!头发掉光光!
目睹了这陡然翻转的剧情,周又七有种“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的懵圈凌乱。
刚才,是时因威胁了这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