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医院的时候罗军还在急诊室里抢救,讽刺的是隔壁就是他的父亲。
医院外面围了一群记者。
未成年、弑父、跳楼,单单一件事就可以上社会版的头条,当这些事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时,可想而知,每家新闻社都想成为独家。
“听说里面的学生跳楼前曾对你表白,难道是因为常年受到暴力对待,性格扭曲,又求爱不成,一时冲动吗?”
“两位同学能跟我们详细聊聊吗,我是XX晚报的记者,我们……”
“……”
记者被保安和警察拦在外面,想进却进不去。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挤到前面,拼命冲着他们喊:“听说你的弟弟曾经遭受过一些事情,跟里面的人有关系,可以和我们详细说说吗?”
林然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很足:你要是敢在这说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好在那名记者没有那么做,他只是努力向前走,胸牌上写着——记者:何求真,“我们会客观公正的报导这件事,也透露过多的个人信息,可以让我跟进去吗?我不带摄影机。”
半晌,林然点头。
他在律师那里听过这个记者的名字,是个不畏权势、敢说真话的人。
养母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哭,旁边是皱着眉头的养父,以及正在打游戏的范奇。
养母看着他,脸上满是泪水:“然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你有关系吗?”
林然躲开她的视线,“没有。”
养父“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哥哥做的好事情,这些年来一直在虐待儿童,这要是传出去我在单位的名声也得被连累。”
“我也没想到他会成为这个样子,”养母泪如雨下,“明明平时看起来看着很温暖。”
“还有,你问问你的养子都做了什么好事。”他也是昨天才听到同事的信儿,原来林然最近一直在求人,想要打官司,告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和侄儿。
当年就不该让这个小白眼狼进家门。
养母站起来,想要握住林然的手,却被他躲开了,“是真的吗?上次的事不是都过去了吗?你还是不肯原谅奇奇吗?”
林然看着那个面色冷淡的男人,讽刺开口:“是为了什么想必范书记已经知道了吧?”
他不知道才不正常。
L县这么个小破地方,路上随便碰上两个人都可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何况他们官场中人,一定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男人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然直直地盯着他,“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范奇抬起头时看到了林然的眼睛,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养母拉着他,不肯松开: “然然,你想做什么?”
林然狠下心来甩开她:“阿姨,我想要他们坐牢。”
“阿姨……”女人有些难过,“你竟是连妈妈都不肯叫我了吗?”
“可以原谅他们吗?”女人在后面喊,“看在这么多年我真心待你的份上。”
她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一件小事。
林然没有回答,拉着卢洋向外走。
“我们报社之前就有得到一些内部消息,也一直在偷偷跟进,”看到林然的眼神,对面的人有些心虚的解释,“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有传出去。如果两位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事情告诉我,我会如实报道。”
怕林然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稿件完成后可以先让二位看。”
看到林然点头,他松了一口气,拿出包里的电脑,开始打字。
很快,天黑了。
一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有些抱怨的盯着对面的人,“阿真,我饿了,你又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别闹,我在工作,你先去外面买点吃的,我很快就好。”何求真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穿梭,都没有看男人一眼。
男人一脸幽怨,瞪了眼他们后就在何求真旁边坐下了。
看到稿件上的内容后,男人收起嬉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整个访问结束,何求真有些抱歉地对他们说:“别担心,这是我们主编。”
林然不可置否,拉着卢洋走出了咖啡厅。
“都说了让你在家等我,你就是不听,跑过来干嘛,”嘴里埋怨着,眼里却满是担忧,“烧退了吧?”
男人搂着他的腰:“早就好了,我不是担心你嘛。你这个工作狂,一遇到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就忘记时间。你爸妈当初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何求真,何求真,你还真是不知道真相不罢休。”
“好啦,我们快回去吧,我想尽快写完发稿,要不然这件事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男人撇嘴,不肯起身。
何求真飞快地亲了下他的嘴角,男人这才笑起来:“好,我来当老婆大人助手。”
回到林然租住的小屋,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谈论刚才的事情,直接睡觉,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果然,如何求真的猜想,各大报社都在争先恐后的报道这件事情,网上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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